第十一章 海國(guó)暗流

鮫人島·海神殿

月光透過穹頂?shù)纳汉鞔皺簦诎子竦孛媪魈食摄y河。我盤腿坐在祭壇中央，指尖輕觸泣珠，試著將意識(shí)沉入深海。鮫人族長(zhǎng)老贈(zèng)予的《潮汐心經(jīng)》懸浮在眼前，晦澀的古篆忽然泛起藍(lán)光——這是母親留下的血脈共鳴。

"夫人，您的血與海族圣物共鳴了。"老鮫人的魚尾在身后泛起漣漪，"當(dāng)年小姐離開南海時(shí)，曾用泣珠鎮(zhèn)壓過海底火山。"

我深吸一口氣，將掌心貼上祭壇。海水突然倒灌而入，在殿內(nèi)形成漩渦。謝承淵的銀槍破窗而入，槍尖挑起我的裙角："知意，你又擅自——"他話音戛然而止，望著我周身流轉(zhuǎn)的七彩光暈。

"夫君，"我睜開眼，指尖凝聚的水珠懸浮成蓮花狀，"我能聽見海底生物的心跳了。"

謝承淵的銀槍垂落，忽然單膝跪地："為夫從未見過這般神跡。"

我笑著扶他起身，卻在觸到他手腕時(shí)僵住——那里纏著半幅染血的鮫綃。"這是？"

"沈硯送來的密報(bào)。"他解下鮫綃，上面用朱砂繪著北疆地圖，"暗影閣余孽與北狄可汗聯(lián)手，正在朔風(fēng)關(guān)囤積糧草。"

我望著地圖上的紅點(diǎn)，忽然想起母親筆記里的記載："北狄善用巫蠱，他們?nèi)舻玫狡?....."

謝承淵握緊我的手："朝廷急詔，命我鎮(zhèn)守北疆。"

鮫綃閣

柳兒正用鮫綃為小世子縫制肚兜，針腳間泛著微光。小硯趴在搖籃里，蓮藕似的小手拍打著水面，濺起的水花竟在空中凝成蝴蝶形狀。

"夫人，小世子的控水天賦愈發(fā)驚人了。"柳兒驚嘆道。

我摸摸他的額頭，卻見他突然坐起，指著窗外："爹爹......危險(xiǎn)！"

話音未落，窗外傳來兵器交擊聲。謝承淵持劍破門而入，身后跟著渾身浴血的沈硯："閣主，暗影閣刺客混進(jìn)了鮫人島！"

我抱起小硯閃入暗格，卻聽見他啼哭起來。淚珠砸在地上，竟化作冰棱刺向刺客咽喉。謝承淵的銀槍緊隨其后，槍尖穿透刺客面罩——竟是曾在滿月宴上偽裝成乳母的刀疤女。

"鎮(zhèn)國(guó)公夫人，"她毒針脫手，卻被我用泣珠震碎，"你以為鮫人島固若金湯？北狄可汗的鐵騎已踏破玉門關(guān)！"

謝承淵的槍頭抵住她心口："說！暗影閣與北狄的交易是什么？"

刀疤女突然暴起，袖中甩出黑色粉末。我瞳孔驟縮："是噬心蠱！"

千鈞一發(fā)之際，小硯的哭聲再次響起。海水從四面八方涌入，凝成巨蟒將毒霧絞碎。刀疤女目眥欲裂："這孩子......是?；恃}！"

議事廳

老鮫人用魚尾拍擊地面，海水在石桌上浮現(xiàn)北疆沙盤："北狄可汗阿史那渾精通馭獸術(shù)，麾下有十萬狼騎與九頭蛇妖。"

謝承淵的指尖劃過朔風(fēng)關(guān)："此地易守難攻，但糧草不足。"

我望著沙盤上的血色標(biāo)記，忽然想起母親的《海外奇談》："北狄人畏懼鮫人歌聲，傳說鮫人的吟唱能瓦解他們的蠱毒。"

"夫人是想......"謝承淵挑眉。

"美人計(jì)。"我指尖凝聚水珠，在沙盤上繪出北疆王庭，"我以和親公主的身份接近阿史那渾，你率暗衛(wèi)潛入王庭，里應(yīng)外合。"

謝承淵猛地攥住我手腕："不行！北狄人茹毛飲血，你若有閃失......"

"夫君，"我將泣珠按在他掌心，"這是我們唯一的機(jī)會(huì)。"

鮫綃船上

三日后，鮫綃船載著和親使團(tuán)北上。小硯趴在舷窗邊，望著躍出海面的白鯨咯咯笑。謝承淵站在船頭，銀槍上纏著我送的鮫綃："此去北疆，你我生死不論。"

我替他整好披風(fēng)，忽然踮腳吻他唇："若遇險(xiǎn)境，便吹響這支螺號(hào)。"

螺號(hào)是老鮫人所賜，吹響時(shí)能召喚南海鮫兵。謝承淵將螺號(hào)貼身藏好，忽然將我抵在艙壁："回來后，我要在海底珊瑚林娶你。"

他的吻帶著海鹽的氣息，我攥緊他衣襟："一言為定。"

朔風(fēng)關(guān)

北疆的風(fēng)裹著黃沙撲來，城墻上的守軍面容枯槁。守將李默跪地迎接："鎮(zhèn)國(guó)公，北狄軍已圍城七日，糧草......"

謝承淵扶起他："立刻打開糧倉(cāng)，將摻了泣珠粉末的粟米分發(fā)給將士。"

李默遲疑："這是夫人的主意？"

"夫人說，泣珠能凈化蠱毒。"謝承淵抽出銀槍，槍尖挑起城外飄揚(yáng)的金狼旗，"告訴弟兄們，三日后隨我鎮(zhèn)守朔風(fēng)關(guān)！"

與此同時(shí)，我的鸞轎在北狄王庭落地。阿史那渾掀開轎簾，腰間懸掛的九頭蛇玉佩泛著幽光："中原送來的和親公主，竟生得這般水靈？"

我垂眸淺笑，袖中藏著謝承淵特制的透骨鏡——鏡面映出他藏在靴中的毒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