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壽宴當日,慶國皇宮張燈結彩。蕭嶼澈"趁亂逃脫",故意在城南陋巷現(xiàn)身,果然被三名黑衣人尾隨。
她裝作渾然不覺,一路向城外偏僻處走去。行至半山腰的廢棄茶寮,黑衣人終于出手!
"蕭姑娘,請留步。"
為首者摘下蒙面,竟是趙顯!他此刻全無平日里的謙卑,眼中閃爍著陰冷的光。
"趙主簿?"蕭嶼澈"驚慌"后退,"你...你是天機的人?"
"聰明。"趙顯微笑,"把霸道心法交出來,看在范閑面子上,給你個痛快。"
蕭嶼澈暗中觀察四周——茶寮后方樹林應有言冰云的埋伏,但此刻毫無動靜。
"心法不在我身上。"她拖延時間,"范閑早料到有人會搶,藏在只有他知道的地方。"
趙顯冷笑:"無妨。抓住你,還怕范閑不交換?"
他揮手示意手下上前。蕭嶼澈佯裝不敵,被按倒在地。就在趙顯俯身要擒她時,她突然吹響銀哨!
尖銳的哨聲劃破長空,然而...沒有回應。
趙顯大笑:"等你的北齊情郎?可惜他被沈重困在使館,自身難保!"
蕭嶼澈心頭一緊。計劃有變!言冰云出事了?
不容她多想,趙顯已抽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——刀身泛著詭異的藍光,明顯是現(xiàn)代科技產(chǎn)物!
"最后問一次,心法在哪?"
蕭嶼澈咬牙:"你永遠別想知道!"
趙顯怒極,匕首直刺她咽喉!千鈞一發(fā)之際,一道銀光破空而來,精準擊飛匕首!
"誰?!"趙顯暴喝。
茶寮屋頂上,言冰云一襲白衣如謫仙臨世。他臉色蒼白得可怕,右臂衣袖被血浸透,卻仍持劍而立,殺氣凜然。
"抱歉遲到了。"他看向蕭嶼澈,眼中冰雪消融,"路上遇到些...麻煩。"
蕭嶼澈眼眶一熱。他竟真的來了,不顧重傷,不遠千里!
趙顯迅速鎮(zhèn)定:"言冰云,你私離使館已是死罪?,F(xiàn)在退下,我可當沒看見。"
言冰云冷笑,劍尖直指趙顯:"天機殘害我?guī)煟袢赵搩攤恕?
話音未落,他已如鷹隼撲下!劍光如雪,瞬間斬殺兩名嘍啰。趙顯見勢不妙,突然掏出一個金屬球體擲地——
刺目的白光爆發(fā)!蕭嶼澈認出那是閃光彈,急忙閉眼。再睜眼時,趙顯已不見蹤影,只剩言冰云單膝跪地,以劍撐身。
"言冰云!"她飛奔過去,扶住搖搖欲墜的他。
"追..."他咳出一口血,"趙顯要回宮替換長公主...必須阻止..."
蕭嶼澈這才發(fā)現(xiàn)他胸口中了一刀,傷口泛著不祥的紫黑色——刀上有毒!
"先處理傷口!"她手忙腳亂地掏藥。
言冰云卻握住她的手:"沒時間了...這是納米毒,無解..."
納米毒?!蕭嶼澈如遭雷擊。這分明是系統(tǒng)商城里的道具,怎會出現(xiàn)在趙顯手中?
"系統(tǒng)!緊急兌換納米解毒劑!"
"需消耗3000積分,確認?"
"確認!"
一道微光閃過,她手中多了一支隱形注射器。言冰云已開始意識模糊,蕭嶼澈毫不猶豫地將藥劑注入他頸部。
"堅持住..."她聲音發(fā)顫,"你說過月圓必見,不能食言..."
言冰云瞳孔微縮,似乎察覺到了什么,卻無力追問。藥劑起效極快,他臉上的死灰色漸漸褪去。
"你...到底是誰?"他虛弱地問。
蕭嶼澈沒有回答,只是扶他靠坐在樹下:"趙顯的事交給我。你在這等范閑的人來。"
言冰云卻掙扎著站起:"我...一起去..."
"別逞強!"
"蕭嶼澈。"他第一次直呼她全名,"天機殺我?guī)煾?,此仇必報?
他眼中的執(zhí)拗讓她明白無法阻攔。兩人簡單包扎傷口,抄近路趕往皇宮。
夕陽西沉時,他們潛至宮墻下。蕭嶼澈取出范閑給的令牌,順利混入內(nèi)宮。此刻壽宴正酣,歌舞升平中暗藏殺機。
"長公主通常在偏殿休息。"言冰云低聲道,"趙顯必會先去那里。"
兩人潛至偏殿,果然聽見里面?zhèn)鱽頎巿?zhí)聲!
"...來不及了!慶帝已經(jīng)起疑,必須立刻撤離!"是趙顯的聲音。
"廢物!"一個陌生女聲冷笑,"我潛伏二十年,就毀在你們這些蠢貨手里!"
蕭嶼澈與言冰云對視一眼,同時破門而入!殿內(nèi)情景令人毛骨悚然——"長公主"正在撕扯自己的臉皮,露出底下完全不同的面容!而趙顯手持一把造型怪異的手槍,正對準他們。
"正好一網(wǎng)打盡。"假長公主——實為天機首領獰笑,"殺了他們!"
趙顯扣動扳機,蕭嶼澈本能地撲向言冰云!預想中的疼痛并未到來,轉頭只見范閑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,一劍刺穿了趙顯心臟!
"范閑?!"天機首領大驚,"你怎么——"
"早就懷疑長公主有異。"范閑冷聲道,"今日特意在酒中下了顯形散,果然現(xiàn)了原形!"
侍衛(wèi)魚貫而入,將天機首領團團圍住。她見大勢已去,突然狂笑:"你們以為贏了?太天真了!"
她猛地按下腕上裝置,整個皇宮突然地動山搖!蕭嶼澈認出那是地震發(fā)生器,急忙大喊:"所有人趴下!"
轟隆巨響中,殿頂坍塌!言冰云不顧傷勢,飛身將蕭嶼澈護在身下。煙塵散去,天機首領已不見蹤影,只留下一地狼藉。
"逃了。"范閑咬牙,"但元氣大傷,短期內(nèi)難成氣候。"
蕭嶼澈從言冰云懷中抬頭,正對上他近在咫尺的臉。那雙總是冰冷的眼睛此刻盛滿擔憂,讓她心頭一顫。
"你...沒事吧?"他聲音沙啞。
蕭嶼澈這才發(fā)現(xiàn)他后背被碎石擊中,又添新傷。她鼻子一酸,強忍淚意:"傻子,誰要你保護了?"
言冰云輕笑:"我樂意。"
三個字,勝過千言萬語。
事后論功行賞,蕭嶼澈婉拒了慶帝的封賞,只求一份特赦令——為言冰云爭取回慶國的資格。
"陳萍萍已同意收他入監(jiān)察院。"范閑告訴她,"畢竟是他師弟的徒弟,也算一脈相承。"
蕭嶼澈點頭。天機雖未根除,但核心成員死的死逃的逃,短期內(nèi)難再興風作浪。她的任務...也該結束了。
月圓之夜,她約言冰云在初見的水牢旁相見——如今那里已改建為荷花池。言冰云一襲白衣踏月而來,傷勢已好了七八分。
"找我有事?"他在她身旁坐下,語氣是罕見的柔和。
蕭嶼澈望著水中圓月倒影,突然不知如何開口。這幾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在心頭浮現(xiàn)——水牢對峙,醉仙樓博弈,廢廟療傷,生死相托...
"我要走了。"她最終輕聲道。
言冰云身體一僵:"去哪?"
"很遠的地方。"她不敢看他的眼睛,"可能...不再回來。"
長久的沉默。一只蜻蜓點過水面,攪碎了月影。
"我知道你不屬于這里。"言冰云突然說,"從你認出紅外裝置那一刻起,我就猜到了。"
蕭嶼澈愕然轉頭。月光下,言冰云的側臉如玉石雕琢,眼中是她讀不懂的情緒。
"你師父...也是穿越者?"她小心翼翼地問。
言冰云點頭:"他是最早的一批,想用現(xiàn)代知識造福這個時代,卻遭天機毒手。"他苦笑,"遇見你時,我以為又是天機派來的..."
"所以你試探我。"
"然后發(fā)現(xiàn)你比我?guī)煾高€矛盾——明明滿口之乎者也,偶爾卻蹦出些奇怪的詞;精通古法制藥,卻又對現(xiàn)代科技了如指掌。"
蕭嶼澈忍不住笑了:"所以你早就看穿我了?"
"沒有。"言冰云搖頭,"我越觀察,越看不懂。就像...月光下的霧,看得見摸不著。"
他輕輕握住她的手,十指相扣:"但現(xiàn)在,我想試試抓住這縷霧。"
蕭嶼澈心頭劇震。這是言冰云式的告白,含蓄又熱烈。她多想回應這份心意,可是...
"系統(tǒng)提示:本世界任務已完成。24小時后強制傳送。"
她咬住下唇,眼淚終于落下:"言冰云,如果有一天你發(fā)現(xiàn)我騙了你..."
"那一定有你不得已的理由。"他抬手拭去她的淚,"我等你親口告訴我真相。"
蕭嶼澈再也忍不住,撲入他懷中。言冰云收緊雙臂,像擁抱一場易逝的夢。
"最后一個問題。"他在她耳邊輕問,"你的世界...有月亮嗎?"
蕭嶼澈抬頭,望著那輪亙古不變的明月:"有。和這里一樣圓。"
"那就夠了。"言冰云微笑,"無論你在哪個世界,我們看的都是同一個月亮。"
夜風拂過荷塘,吹散一縷嘆息。蕭嶼澈閉上眼,將這一刻的溫暖刻進靈魂最深處。
當?shù)谝豢|晨光穿透云層時,言冰云懷中只剩下一枚梅花銀簪,和一張字條:
「愿我如星君如月,夜夜流光相皎潔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