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此時小燕子的思緒卻已經(jīng)飄回那個危險的時刻。
她攥住永琪的衣袖,聲音微微發(fā)顫:“永琪,你還記得嗎?那個黑衣人說‘奉旨殺無赦’……該不會是因為我把皇阿瑪最疼愛的皇子拐走了,所以他……”她的眼眶漸漸紅了,“所以要對我……”
“不會的!”永琪一把將她摟進懷里,掌心貼著她的后背,聲音堅定,“皇阿瑪就算再生氣也不會要了我們的性命,或許是有人假傳圣旨……就像我們在宗人府那次?!?/p>
可他心里也沒底——黑衣人的話猶在耳邊,字字誅心。
若真是皇阿瑪?shù)囊馑肌犁鏖]了閉眼,不敢再想。
小燕子抬眼看他,也逐漸冷靜了下來,她沉思了一會:“可是誰會有這么大的膽子,敢傳假圣旨?他們難道不知道,你是皇阿瑪最愛的兒子嗎?”
接著又突然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手,激動的說道:“肯定是皇后那個老巫婆!哎呀!我們怎么就沒想到呢。”
永琪捧住她的臉,一字一句道:“我不管是誰,也不管是什么旨意——這輩子,沒人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?!?/p>
“永琪……”
“好了,這些事以后再說?!庇犁鲗⑿⊙嘧泳従徧善?,輕輕按了按被角,“你現(xiàn)在最要緊的是好好休息?!?/p>
小燕子乖乖點頭,卻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,藥效開始發(fā)揮作用,她的眼皮漸漸沉重起來……
蕭劍站在一旁,看著兩人惺惺相惜的場景,心中百感交集。
他悄悄退出房間,獨自站在長廊盡頭。
暮色將他的身影拉得孤長,仿佛與十九年前那個血火交織的夜晚重疊——
(回憶)
十九年前
有一天,來了一群官兵,在蕭家大肆搜索,把蕭家團團包圍,蕭之航被污蔑為亂黨,杜雪吟奔走相救,卻也無法挽回。
那日,年僅七歲的蕭劍親眼目睹蕭之航被就地正法。
當天夜里,官兵的腳步聲逐漸逼近蕭家內(nèi)院。
杜雪吟突然將他拽到身前,十指掐進他單薄的肩膀:“小風,聽著!你可以忘掉爹,也可以忘掉娘,但絕不能忘記——你有個妹妹,小云!”
接著杜雪吟從奶娘手里抱過嗷嗷大哭的妹妹到蕭劍面前,給他看了妹妹肩膀上的胎記。
“小風,這是你妹妹。她的背脊上有一個紅色鳥型胎記。看清楚,一定要看清楚!假若有一天,你們走散了,要認妹妹,就認這個胎記。記住了嗎?”
年幼的蕭劍堅定的點了點頭:“娘,你放心,我一定會找到妹妹的?!?/p>
(回憶結(jié)束)
蕭劍紅了眼眶——
失散的妹妹就在眼前,可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相認。
回想起那日,她若無其事的講述自己小時候的經(jīng)歷……
這些年她究竟吃過多少苦?又是怎么長成如今這般明媚的模樣?
永琪推門而出,見他立在暮色里,夕陽的余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永琪看了看蕭劍,又看了看熟睡的小燕子,心中的疑惑更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