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這是會員制的，沒人帶根本進不來，"堂哥小聲對我說，"這里的人都不簡單，開口就是千萬級的生意，一年會費就要二十萬。"

我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，感覺格格不入。堂哥倒是輕車熟路，帶我來到一個角落的沙發(fā)坐下。

"周總，這是我堂弟，就是我跟您提過的，開車特別有一手。"

我這才注意到沙發(fā)上還坐著一個中年男人。他四十出頭，穿著得體，手上戴著我一個月工資都買不起的表。

"小伙子多大了？"周總上下打量著我。

"二十三。"我有些緊張。

"聽你堂哥說你車開得不錯？有多不錯？"

堂哥趕緊接話："周總，我這兄弟雖然年輕，但技術真沒得說。前段時間店里客戶那輛改裝過的奔馳C63送去保養(yǎng)，他試車的時候，幾個老師傅都驚到了。那車離合和油門的配合，一般人真駕馭不了。"

周總笑了笑，像是不以為然，但眼神里多了幾分興趣。他端起酒杯，一飲而盡。

"行，那就看看你有多大能耐。明天晚上有個局，你來試試？"

我還沒明白是什么意思，堂哥就急忙答應下來。周總又和堂哥聊了幾句，然后起身離開，臨走前拍拍我的肩膀："小伙子，明天晚上十點，老地方見。王輝會帶你去。"

回去的路上，堂哥才給我解釋清楚。原來周總是本地一個地下賽車組織的頭目，表面上經(jīng)營著幾家汽車美容店和改裝廠，暗地里卻控制著北京周邊好幾個地下賽道。堂哥給他店里的車做過幾次特殊改裝，久而久之就熟悉了。

"弟啊，這可是個機會。周總的局一般人進不去，里面都是有錢人玩的。贏一場下來，少則萬八千，多則幾萬幾十萬。"

"不是...哥，這不是違法嗎？被抓了怎么辦？"

"怕什么，地方都選在郊區(qū)廢棄的工業(yè)區(qū)或者沒開通的高速上，事先都有人踩點的，安全得很。再說了，這圈子里有的是關系，除非出人命，一般不會有事。"

我心里還是猶豫，但又想到了前幾天收到的催債信息。老爸在老家賭博欠了一屁股債，債主已經(jīng)找上門來了。母親小中風在醫(yī)院躺著，醫(yī)藥費一天天地往上漲。每個月寄回家的錢根本不夠填這些窟窿。

夜里躺在床上，我輾轉反側。手機屏幕亮了，是媽發(fā)來的消息："兒子，家里沒事，你在外面照顧好自己。"我知道她在撒謊，老爸那邊的事情一定又嚴重了。

第二天晚上，我跟著堂哥來到了城郊一個偏僻的汽修廠。表面上這里是個普通的維修點，但穿過后院，另有洞天。一個寬闊的地下停車場里停滿了各種豪車，寶馬、奔馳、法拉利、蘭博基尼...價值加起來恐怕得上億。

周總看到我們，笑著走過來："來了？準備好了嗎？"

我點點頭，盡管心里緊張得要命。

"放輕松，今天先讓你適應適應。"周總指了指角落里一輛黑色的奔馳C63 AMG，"今天就用這車，熟悉一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