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正接著問:“那你發(fā)現(xiàn)我的武功路數(shù)很熟悉,所以認出我,就對我放松警惕了?”
“嗯?!?/p>
“那怎么行,萬一我就是想殺你呢?”
屋里還是很灰暗的一片,只能借著月色看彼此的神情,蘇冕的眼睛在這灰暗中顯得格外明亮。
她不答反問: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?說出來,大家都是小伙伴,單打獨斗成不了什么事的?!?/p>
張正眼底的迷茫有片刻的動搖,又苦澀一笑問:“你怎么知道我有事?”
“我認識的張正心懷正義,不會無故殺人?!碧K冕說。
“你認識的我,怎么就心懷正義了?我深夜闖入你閨房,這時候但凡來個人,都得敗壞你名聲?!?/p>
張正方才進來,原本沒想到蘇冕在里邊,因為這一層就這房間最豪華,還以為是那王權少主的屋子。
還好看了一眼才動手。
“你若不是心懷正義,知曉是非,當初在稽查司,見到我和初景、鬼面蛛在一起,就不會輕易放過他們,初景倒還好,鬼面蛛可是百目妖君的手下,也不會幫初景弄出他體內的御妖符,更不會教我練劍?!碧K冕回想道。
張正聽著她的分析,再想到今晚自己此行的目的,良心痛得很……
“所以你今晚來,肯定是有刺殺目的的吧?只是那人不是我,是王權少主嗎?誰逼你了嗎?”蘇冕隨口一問。
張正沒想到她這就把他分析透徹了,但他也沒想好要怎么跟蘇冕解釋。
說他不是張正,他只是一個被親生母親以五兩銀子拋棄、沒人要的阿那然。
說他沒有蘇冕想象中的那般正義,今晚是來刺殺王權弘業(yè)的。
說他其實很喜歡蘇冕那無拘無束,勇敢堅韌的模樣,他也在嘗試著像她這般自在地活著,只是那控制他的人是他親生母親,為了張家的榮譽,他得受著。
腦子里千頭萬緒,話到嘴邊好幾次,最后只有幾個字,用懇求的氣音說出口:“阿冕,你抱抱我吧?!?/p>
御妖國的夜晚冷得滲骨。
“為何?”蘇冕立在他身前,神色平淡地仰頭看他。
張正顯然沒想到她會這么問,愣了下后隨便找了個借口:“從月圓之夜一別后,到現(xiàn)在,二十六天多一個時辰沒見你了。”
蘇冕顯然不領這借口:“我爹娘一整年沒見我,也沒這么要求我抱他們?!?/p>
張正神情漸漸失落,眼底閃過一瞬繃不住情緒的慌亂,聲音帶著顫抖:“可我平時一難過就想你,這次的難過,想你已經不夠用了。”
“早說嘛。”
蘇冕輕扯嘴角,很有行動力地撈住他后脖子,將人拉進懷里抱緊。
對方將身上重量都壓在她身上,她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支撐起他的上身。
周圍一片寂靜,蘇冕似乎能感受到他胸口震動的頻率超乎尋常,很像之前木柏在她身體里時,那時不時快速跳躍的心跳。
蘇冕:“但是你不老實交代的話,一會木柏和少主回來,你怎么打得過他倆?我不幫你的,我?guī)屠聿粠陀H,你不老實?!?/p>
張正思路很清奇:“我算親嗎?”
蘇冕不吭聲了,半晌,她才問:“難道重點不是你會挨木柏和少主混合揍嗎?”
張正很不悅地蹙起眉,從她肩上抬起頭:“別跟我提他倆,煞風景?!?/p>
“啊……”
蘇冕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他,他是一點也不顧自己死活?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