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來到長沙,安凌云跟解雨臣的叔叔解連環(huán)就沒見過面。
解連環(huán)長年在外,穿梭于各種古墓中,一年到頭也回來不了幾躺。
解家有解連環(huán)的照片,他跟吳邪的叔叔吳三省長的很像。
解雨臣說,解家和吳家有過姻親,自己的叔叔解連環(huán)和吳三省小時候經(jīng)常在一起玩。
直到后來吳邪的爺爺吳老狗決定把家搬去杭州,解連環(huán)和吳三省這才分隔兩地。
解連環(huán)的死訊傳回長沙時,解雨臣正在臺上唱戲。
一首《秦香蓮》正唱的凄凄切切,跟著解連環(huán)出去的手下便把他的死訊傳了出來。
解連環(huán)最近去了西沙海底墓,跟著他一起去的還有吳三省。
在那里,他們遇到禁婆和海猴子,一群人拼死逃出來,卻也有人折在里面。
吳三省逃了出來,至今還在昏迷,而解連環(huán)卻永遠(yuǎn)留在了西沙海底墓。
縱使解雨臣自小心智堅定,突聞自己唯一的親人也隕落深海,也不由的瞪大眼睛,陣陣眩暈讓他幾乎無法站立。
臺下鑼鼓驟歇,滿堂寂靜。
解雨臣緩緩轉(zhuǎn)身,任由長長的水袖拖在地上,滾燙的淚水滑過臉頰,留下道道淚痕。
察覺不對,安凌云趕緊翻身下樓,接住解雨臣搖搖欲墜的身體。
解雨臣踉蹌幾步,落在安凌云的懷抱中,他顫顫巍巍的抬起頭,只對她說了一句話。
“我以后……沒有叔叔了……”
說完這話,解雨臣捂著喉嚨開始大口大口喘氣,胸腔部位仿佛拉風(fēng)箱似的傳出呼哧呼哧的聲音。
安凌云眸色微沉,抬手便打在解雨臣頸部,解雨臣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。
人有大喜大悲,太過激烈的情緒波動會傷及心脈。
解雨臣從小學(xué)唱戲,氣息雖穩(wěn),卻也扛不住驟然失去至親的痛苦。
將解雨臣打橫抱在懷里,安凌云抬頭望向二樓的陳皮阿四,給他使了個眼色,轉(zhuǎn)而抱著解雨臣離開戲臺。
今天這么一遭,長沙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很快便知道解連環(huán)的死訊。
解家就是一塊香餑餑,誰都想咬一口。
有解連環(huán)在,加上解雨臣的雷霆手段,這些人還會收斂一些。
現(xiàn)在解連環(huán)不在了,解雨臣又年幼,過了今天會有很多人給解家使絆子。
“諸位,解連環(huán)死了,死在了古墓里。”
得了安凌云的暗示,陳皮阿四在二樓直接站了起來。
打眼望了一圈,那些來看戲的商人已經(jīng)開始虎視眈眈,兩眼冒綠光。
陳皮阿四在心里冷笑一聲,用鏗鏘有力的聲音道,“解家,確實只剩一個小娃娃,可這個小娃娃是我孫女喜歡的人。”
“你們都給我聽好了,解連環(huán)是死了,可我陳皮阿四還活著呢!”
“若有人敢打解家的主意,那就是跟我陳皮阿四作對。”
“今天我把話撂這了,如果有不怕死的就盡管來,我陳皮阿四可是有陣子沒開殺戒了!”
話音落下,戲院內(nèi)鴉雀無聲,落針可聞。
臺下眾人面面相覷,沒人敢反駁一句。
解家的發(fā)家史還算懷柔,解家人做事也講究個和氣生財。
而這個四阿公,早些年可是創(chuàng)下一人殺穿一幫的戰(zhàn)績。
真正是從血雨腥風(fēng)中白手起家的狠角色,在場的商人沒一個人敢得罪他。
“四阿公哪里的話?我們是商人,講究的是和氣生財?!?/p>
觀眾里,一個穿著考究的男人起身沖陳皮阿四拱了拱手。
“解家遇到如此不幸,我們心中也萬分悲痛,又怎么會落井下石呢?”
他話音剛落,旁人便紛紛附和,一時間戲園里充滿了哀悼聲,仿佛人人都成仁義之士。
陳皮阿四沒有戳穿對方的虛偽,他沖眾人拱了拱手,應(yīng)付了幾句,轉(zhuǎn)而去了后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