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來時,我躺在縣醫(yī)院的病床上。消毒水的氣味刺鼻,但總比拳場上的血腥味好得多?;⒆?、蛇頭和阿斌都擠在病床邊。
"兄弟,你可嚇死我們了。"阿斌遞給我一瓶水。
"結(jié)果怎樣?"我用嘶啞的聲音問道。
"你簡直是天選之人!"虎子咧嘴大笑,"贏了四十萬!扣掉醫(yī)藥費和場子的抽成,還有三十多萬!"
我松了一口氣,緊繃的神經(jīng)終于松弛下來:"妹妹的手術(shù)費..."
"我已經(jīng)安排好了,"蛇頭接過話頭,"最好的醫(yī)院,最好的醫(yī)生,下周一就能做手術(shù)。"
我躺在床上,望著天花板上的裂縫,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。這半年來,我從一個普通工廠工人變成了地下拳手,只為了給妹妹籌夠手術(shù)費。現(xiàn)在,我終于做到了。
"以后不打了。"我突然說道。
病房里安靜下來。
"什么?"虎子眉頭緊鎖。
"我說,這是最后一場。"我看著窗外的陽光,"我想找份正常工作,帶妹妹去上學(xué),過普通人的生活。"
"兄弟,你想清楚了嗎?"蛇頭壓低聲音,"你現(xiàn)在可是炙手可熱的新星,再打幾場,就能買房買車..."
"夠了,"我打斷他,"我想過安穩(wěn)日子。"
病房的氛圍變得有些尷尬,但沒人再勸我。他們都明白,在這個世界里,能全身而退已是萬幸。
正當我們陷入沉默時,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。一個穿白大褂的醫(yī)生快步走進來,后面跟著兩個護士推著擔架床。
"鐵錘也被送來了?"我驚訝地問。
虎子點點頭:"你給他下巴卸了,還打斷了三根肋骨。"
我心里有些內(nèi)疚,畢竟我們都只是為了生存。正想說些什么,病房門再次被推開。
這次不是醫(yī)護人員,而是三個西裝革履的外國男人。他們高大魁梧,與這個小縣城格格不入。為首的那個身高近兩米,剃著平頭,右眼下有一道猙獰的疤痕。
病房內(nèi)的氣氛瞬間凝固。
"誰是'鷹眼'?"平頭男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普通話問道。
我和虎子對視一眼,心頭涌起不祥的預(yù)感。沒等我回答,平頭男已經(jīng)將目光鎖定在我身上。
"就是你。"他不是提問,而是肯定。
虎子站起身,擋在我床前:"你們是誰?有什么事?"
平頭男根本不看虎子,只是擺了擺手。身后兩人立即上前,一人掏出手槍,另一人迅速將虎子、蛇頭和阿斌三人控制住。
"住手!"我想起身,卻被劇痛逼回床上。
平頭男這才慢慢走到我床邊,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:"我是伊萬諾夫,你可以叫我伊萬。"
"你想干什么?"我警惕地問。
伊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"你知道鐵錘是誰的人嗎?"
我心里一沉。如果鐵錘背后有大人物,那我今晚贏的這場比賽就不僅僅是一場比賽了。
"我不知道,我只是為了贏錢。"我老實回答。
"他是弗拉基米爾先生的表弟,我們老板最喜歡的親戚。"伊萬聲音冰冷,"你讓他輸?shù)袅艘话偃f美金的賭注,還讓他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