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條件?”我問。
“你得替我辦件事?!彼[起眼睛。
我的心又提了起來。替他辦事?這聽起來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“什么事?”我再次問。
“很簡單。”他指了指倉庫另一邊,“看到那堆廢舊輪胎了嗎?”
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,那里堆著小山高的廢舊輪胎,散發(fā)著刺鼻的氣味。
“你得把那些輪胎,全部搬到門口去?!彼p松地說,仿佛只是讓我搬幾本書。
我愣住了。那堆輪胎少說也有幾百個,而且都很沉。讓我一個人搬?這根本就是刁難。
“這不可能?!蔽伊⒖叹芙^。
“不可能?”紋身男笑得更大聲了,“在我這里,就沒有不可能的事?!?/p>
他站起來,走到那堆輪胎前,隨手搬起一個,輕松地扔到一邊。發(fā)出“砰”的一聲悶響。
“看到?jīng)]有?很簡單?!彼f。
我看著他,又看了看那堆輪胎。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讓我搬輪胎,這只是另一個測試,或者說,另一種方式的羞辱。他想看我服軟,想看我為了那點錢,去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。
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怒氣,但又夾雜著深深的無力感。我需要那筆錢,哪怕只有一千塊,對我來說也是一筆救命錢。但我不想這樣被他們戲弄。
“如果我搬了,就給我那一千塊嗎?”我問。
紋身男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看向了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。年輕人點了點頭。
“搬,給你一千塊。”紋身男說,“另外,再給你一個機會?!?/p>
“什么機會?”我追問。
“搬你就知道了?!彼u了個關子。
我猶豫了。一千塊,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的機會,換來的是彎下腰,去做這種被人看笑話的事情。值得嗎?
我的腦海里閃過室友王輝的臉,他為了湊夠下個月的房租,已經(jīng)好幾天只吃泡面了。我也想到了家里,父母還在盼著我能寄點錢回去。
咬了咬牙,我走上前,彎腰去搬第一個輪胎。輪胎比我想象的要沉,上面還沾滿了泥土和油污,一股難聞的味道直沖鼻腔。
紋身男和他的手下們坐回了沙發(fā)上,開始抽煙,聊天,時不時發(fā)出幾聲嘲笑。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則站在一旁,手里拿著一本書,似乎在看,但眼神卻不時地瞟向我這邊。
我沒有理會他們的嘲笑,只是默默地搬著輪胎。一個,兩個,三個……汗水很快就濕透了我的衣服,手臂酸痛得抬不起來。但我沒有停下。我告訴自己,是為了那筆錢,是為了那個未知的機會,更是為了不在這里徹底丟掉自己的尊嚴。
搬了大約幾十個輪胎后,我感覺自己的腰都要斷了。每一次彎腰都像是在對抗一股巨大的力量。我抬起頭,看了看那堆依然龐大的輪胎山,心里涌起一股絕望。
“累了嗎?”紋身男的聲音傳來。
我沒有回答,只是喘著粗氣。
“累了就歇會兒。”他說,語氣里帶著一絲施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