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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繆干咳了兩聲，再度清空腦中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。

“那你們收拾一下行李，我隨時可以走。”

余檬點頭應(yīng)道：“好?！?/p>

說罷，就和余母兩人一齊收拾起來。

說是收拾行李，其實也沒必要帶多少東西。

除了如手機之類不可或缺的貴重物品，其余的都可以現(xiàn)買。

當(dāng)然，也要排除毛線這種有特殊意義的小玩意。

十分鐘后，三人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小區(qū)廣場上，直升機前。

階梯放下來，司繆和余檬一左一右攙扶著余母一步步登上。

余檬緊隨其后。

看著正往后排挪動的余母，余檬的目光在來時他曾坐的副駕駛位置停留了片刻。

正當(dāng)他猶豫之際，司繆的聲音傳來。

“去陪阿姨一起坐吧，不用擔(dān)心我?！?/p>

經(jīng)常跑長途的都知道，副駕稱得上是駕駛員的“第二雙眼睛”，他需要協(xié)助觀察路況，必要時還要出聲提醒。

余檬本在遲疑中，但又聽到司繆解釋說：“放心，全程都由自動駕駛主導(dǎo)?！?/p>

方才歇下固執(zhí)的心思。

待兩人都登上直升機，行李也放置好后，司繆關(guān)上艙門，從另一側(cè)上來，坐在了駕駛位。

她在顯示屏上敲敲點點，不多時就傳出幾道電子音。

“全程2417公里，預(yù)計在3小時18分鐘后到達(dá)目的地?！?/p>

“為了您的安全，請全程系好安全帶?！?/p>

“?！?/p>

“飛機即將起飛，祝您旅途愉快?！?/p>

要不是窗外的景象開始疾速變換，身子略微有些上升的感觸，余母都要懷疑自己還處于平地了。

她側(cè)頭看著窗外，W市的夜景映入眼簾。

初看還覺有些熟悉，再看就只剩下陌生了。

她尚未古稀之時也坐過數(shù)次飛機。

雖說這次乘坐的是直升機，與先前全然不同的機型，但大體上還是一致的。

余母眼見著這座承載了她數(shù)十年時光的城市與她愈來愈遠(yuǎn)，老眼不禁有些洇濕。

一時間，她自己竟也分辨不出這淚是為故鄉(xiāng)而流，還是為那個曾與她一起坐飛機的摯愛亡夫，亦或是為遠(yuǎn)行千里外追尋夢想，卻闖得一身傷口歸來，也不愿讓她察覺的兒子。

可能...都有。

多種情緒雜糅在一起，擠得她腦子昏昏沉沉的。

周遭呼嘯的風(fēng)聲也好似化成了催眠調(diào)。

不知不覺間，余母就這么睡了過去。

余檬借著夜幕上星點的余亮，探過去默聲看了好半晌。

在確認(rèn)母親只是睡著了，而不是暈機導(dǎo)致的昏厥后，才稍微松下一口氣。

令他憂心忡忡的問題解決了，懸在心頭的那根針也往上提了提。

雖然根源還沒有解決，但這點空隙足以讓他得以喘息。

一閑下來，他就開始不受控地回想，腦海如幻燈片般播放起這一天發(fā)生的事。

幀幀畫面，時而清晰，時而模糊。

想著想著，困意來襲。

余檬也漸漸入了眠。

意識消失前，他隱約浮現(xiàn)了一個念頭。

就在它將要隱沒之時，心底有道聲音概括了出來。

它道著：這亂糟的一天，終于過去了。

是啊。

總算過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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