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輕染悠悠轉(zhuǎn)醒,夜幕早已籠罩四方。她推開房門,便見笙簫默坐在屋外,唇角含笑地望著她,身前擺著一個精致的食盒?!翱爝^來吧,飯菜我用法力溫著,還是熱的。”
這天都黑了,笙簫默居然還在這兒?輕染雖心中疑惑,卻并未多問,徑直走到石凳旁坐下。笙簫默已利落地將飯菜取出,抬眼問道:“你吃飯了嗎?”
“沒有,這不是等你一起嗎?”輕染淡淡應(yīng)道,隨手將碗推到他面前,自己則自顧自地拿起筷子開動。剛嘗一口,她便察覺出這廚藝既非蜀山廚房的手筆,也非山下尋常館子的風(fēng)格。
看著笙簫默那一臉專注的模樣,答案幾乎呼之欲出——能親自下廚給她做飯,若再看不出什么,便是愚鈍至極了。不過輕染無意戳破,只暗忖日后與他保持些距離便是了。
“怎么樣?”笙簫默見她入口,立刻急切地追問。
“不錯,蜀山換廚子了嗎?”輕染故作隨意地問道。
笙簫默聽她夸贊,眉梢微揚露出喜色,卻不敢明說是自己的手藝,只含糊道:“可能吧?!闭f罷,他自己也夾了一筷子,滿臉認(rèn)真地感嘆,“這蜀山的大廚,手藝真好啊?!?/p>
輕染差點被他這自賣自夸的模樣逗笑,卻忍住沒讓笑意溢于言表。正此時,耳畔忽然傳來一陣悠揚琴音。兩人皆是一愣,隨后相視一笑。
“你師兄還真是個好人,大半夜彈安神曲。”
“上次紫薰仙子那事之后,花千骨不是一直睡不好嘛?!斌虾嵞沧?,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,“沒想到他那冷冰冰的人,寵起徒弟來竟這么賣力?!?/p>
“這師父當(dāng)?shù)茫犬?dāng)?shù)倪€稱職?!陛p染搖頭失笑,“還好徒弟少,否則天天彈琴都忙不過來。”她想起自己師父門下弟子眾多,除了自己因是女孩稍得偏愛,其余人倒是一視同仁。若是每個徒弟都如此照顧,師父恐怕連覺都不用睡了。
笙簫默訕訕一笑,顯然心虛得很?!拔疫@個當(dāng)師父的可差遠(yuǎn)了,連兩個徒弟都沒怎么管過?!?/p>
然而話音剛落,他的神情驟然凝重起來,似乎想到了什么。白子畫近日的種種舉動,令他隱隱覺得不安。但愿只是多慮罷了,否則事情恐怕麻煩了。
察覺到笙簫默情緒的變化,輕染并未開口,只默默注視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。她知道,這是給他提個醒,免得真到了那一天毫無準(zhǔn)備。想必此刻,他已經(jīng)趕去驗證自己的推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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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的大典剛結(jié)束交接儀式,一則駭人的消息便傳遍四方——前來參加繼任大典的緋顏竟暴斃于蜀山!更令人震驚的是,不久后又得知韶白門掌門數(shù)日前同樣暴斃,死狀竟與緋顏如出一轍。
這一回,怎么看都像是自然暴斃的癥狀,可詭異的是,線索最終仍指向了無垢宮。
輕染不禁懷疑,這其中是否又是那位異朽君的手筆?
查探此事的任務(wù),終究落到了花千骨和白子畫的肩上。至于結(jié)局如何,暫時仍是未知之?dāng)?shù)。
與此同時,笙簫默正搖著扇子在輕染面前轉(zhuǎn)圈,試圖引起她的注意。
“你要是真想查案,就跟著白子畫去,在我面前晃悠什么?”輕染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,語氣間透著嫌棄。
“這案件撲朔迷離,誰不想知道真相???小漫天,要不我們也去湊個熱鬧?”笙簫默興致勃勃地提議,卻被輕染一口回絕?!安蝗?,這事跟我沒關(guān)系?!?/p>
查案本就不是她的專長,更何況如今局勢明朗,分明是有人刻意將矛頭引向無垢宮,層層設(shè)局、環(huán)環(huán)相扣。甚至讓輕染開始懷疑,無垢是否真的插手其間。
思索片刻,她決定置身事外,靜待消息。畢竟若真是無垢所為,她也不知該如何應(yīng)對。難得碰到個順眼的人,還是別摻和這些復(fù)雜的事情了。
見輕染態(tài)度堅決,笙簫默費盡口舌勸說,卻始終未能打動她半分。無論他說什么,輕染都穩(wěn)如泰山,絲毫不為所動。
幾天后,花千骨與白子畫循著韶白門的線索找到了無垢宮。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即將明朗之際,白子畫突然傳來急訊,請求笙簫默幫忙拖延時間,因為無垢欲對花千骨不利,而他目前被困住無法脫身。
之所以選擇聯(lián)系笙簫默,自然是因為他知道笙簫默身邊有輕染,而輕染手中持有能夠瞬息到達(dá)目的地的寶物——不歸硯。
以二人的交情,輕染斷不可能袖手旁觀。接到傳信后,笙簫默頓時慌了神,急忙奔至輕染房門前敲響門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