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點十七分，陳錚站在廢棄福利院的兒童宿舍里。

雨水從破碎的窗縫滲入，滴落在腐朽的木地板上，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。墻上的卡通貼紙早已泛黃剝落，露出斑駁的霉斑。床單凌亂，有明顯的掙扎痕跡，像是有人被強行拖拽過。

法醫(yī)遞給他一個證物袋，里面是一枚銀色十字架，鏈條斷裂，像是被暴力扯下。

陳錚的呼吸停滯了一秒。

——和妹妹陳雪死時戴的一模一樣。

“死亡時間？”他聲音低沉，指節(jié)因用力而泛白。

“不是命案，是失蹤?！狈ㄡt(yī)指了指床底，“十三歲女孩，叫周小雨，福利院登記有輕度自閉癥，昨晚還在，今早護工發(fā)現(xiàn)人不見了。”

陳錚捏緊證物袋，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發(fā)疼。十年前，妹妹陳雪死前最后一通電話里，也說過：

“哥，他們給我戴了個十字架……”

而那時，他沒能救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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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六點，林晚的新聞稿引爆熱搜。

《福利院少女深夜失蹤，監(jiān)管漏洞還是蓄意謀殺？》

配圖是周小雨的照片——瘦小的女孩站在墻角，手腕上有淤青。文字尖銳：

“據(jù)知情人士透露，周小雨曾多次報告遭受虐待，但警方未立案調查……”

陳錚一拳砸在辦公桌上，茶杯震翻，咖啡浸濕了案件報告。

**“她這是打草驚蛇！”他抓起外套沖出門，“備車！去福利院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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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利院院長辦公室的門鎖被撬了。

電腦硬盤被物理破壞，監(jiān)護記錄成了灰燼。陳錚踢開廢紙簍，里面還有未燒盡的紙片——“**領養(yǎng)協(xié)議**”幾個字依稀可辨。

“陳隊！”年輕刑警小跑過來，“后門監(jiān)控拍到凌晨四點有人進出，但看不清臉……”

陳錚冷笑：“林晚的報道七點才發(fā)，他們四點就銷毀證據(jù)——**說明早有人通風報信?！?

他掏出手機撥通林晚電話：“你那個‘知情人士’，是福利院的誰？”

電話那頭沉默兩秒：“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告訴你？”

“就憑現(xiàn)在唯一能證明周小雨被虐待的證據(jù)，已經(jīng)被你害得灰飛煙滅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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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級指示，這案子要媒體配合?！本珠L把文件甩在桌上，“那個林晚，你盯緊點。”

陳錚猛地站起來：“她根本不在乎真相，只想吃人血饅頭！”

“但她有線人，你有嗎？”局長壓低聲音，“陳錚，我知道你妹妹的事……但這次，輿論比槍桿子好使?！?

走廊燈光慘白，陳錚攥著合作協(xié)議書推開會議室門。

林晚正在拍證物照片，鏡頭對準他手中染灰的領養(yǎng)協(xié)議殘頁。

“三條規(guī)矩?！彼褏f(xié)議書拍在她面前，“一、所有信息警方優(yōu)先；二、發(fā)稿前我要審核；三——”他抽走她的相機，“再私自行動，我就以妨礙公務罪拘捕你?！?

林晚挑眉：“說完了？”她突然湊近，從他肩頭拈起一片紙灰，“陳隊長，你確定燒文件的人……和當年害死你妹妹的，不是同一批？”

陳錚瞳孔驟縮。

她怎么知道陳雪的事？

深夜，林晚潛入福利院檔案室。

手電筒光束下，她翻到一份十年前的舊名單——“**慈善領養(yǎng)項目**”，贊助企業(yè)一欄被涂黑，但邊緣漏出一個字母：“Y”。

突然，門外傳來腳步聲。

她迅速拍照，卻在轉身時撞上一個胸膛。陳錚的聲音在頭頂響起：“**第三次違規(guī)了，林記者?！?

月光從窗戶斜射進來，照見兩人之間漂浮的塵埃。林晚舉起手機：“十年前七月，這家福利院有十二名女孩被領養(yǎng)，其中就有你妹妹陳雪?！?

她點開照片，放大的領養(yǎng)協(xié)議右下角，蓋著模糊的印章：

*永夜集團”。

陳錚一把扣住她手腕：“你從哪弄到的？”

“我的線人今晚失蹤了?！绷滞碇币曀?，“就像周小雨，就像你妹妹——陳隊長，你還要假裝這只是巧合嗎？”

窗外，一輛黑色轎車無聲駛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