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—思戀成星河,你成了每個永恒的片刻。
下了課,祁芙也不敢輕舉妄動,呆頭呆腦的端坐在課桌前,深吸了一口氣,她打算和他約法三章。
以盛亦這個脾氣,雖然知道他不一定會聽進去,但她還是要說一下,防止今后惹到這位大佬。
從小到大她都不喜歡給家里找麻煩,能不去招惹的盡量遠(yuǎn)離。祁芙忍著痛又撕了一頁紙,寫寫停停,貌似想了很多。
齊云依一下課便去看她的crush了。
祁芙膽子又小,社恐的性格讓她的身邊沒什么朋友,她并不是從小的時候就這樣。
那個時候她才12歲,她的爸爸池芙在一場大火中為了救她喪生在茫茫火海中。
從她爸爸走之后話就變得很少了。
祁白帶她去看病,醫(yī)生說她這是心病,也就是所謂的抑郁癥。沒人知道池芙走后她內(nèi)心有多難熬···
她常常在想,如果那場大火沒出現(xiàn)···如果池芙不去救她···如果···如果,這世上哪有這么多如果。
焦慮、不安、自卑、自責(zé),席卷了她的全身,那段時光是她黑暗的日子,不敢相信她是如何邁出那一步的···
這件事連齊云依都不清楚。
她只知道祁芙病了,至于得什么病她并不清楚。
“啞巴借根筆啊”
有人丟了一團紙砸在了她的頭上,那人來到她桌旁把她抓了起來,翻了翻她的書包。
像沒翻到什么好東西,隨意地把她的書包一甩,祁芙低著頭,不敢看他們,任由他們 一次又一次的欺負(fù)自己。
“就這么幾支?你家是窮的響叮當(dāng)嗎?”
嘲笑聲惹惱了在旁睡覺的盛亦,聽著這些話有些不舒服,散漫的站了起來,眉眼間透露著不耐煩。
睡眼朦朧,他揉了揉鼻間,靠著玻璃窗,身姿挺拔,睫毛稠密又長,垂著眼,冷不丁的看著他們,氣質(zhì)盛氣凌人,有一種下一秒可以立馬把你殺了的感覺。
他‘嘖’一下。
語氣并不怎么好,踹了一腳旁邊的空座位,‘哐’班上的目光聚集在了他們身上。
“你們很閑嗎?”
“自己沒錢買?”
他扭了扭脖子,指了指面前的一個男生讓他過來,那個男生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,畏畏縮縮的來到他身邊。
盛亦做事干凈利落,一腳踹在了他的腹部,疼的他捂著肚子趴在了地上。
“下次再讓我看見,不確定會不會比這個更慘···”
“滾!”
他打了打哈欠,撿起了她的書包,又繼續(xù)趴在桌上睡著了。
祁芙?jīng)]想到他會幫自己。
以為像他這樣子的人是冷血又無情的,她唇角微張,本想對他說聲謝謝,但剛剛發(fā)生了那樣的事,心情也好不到哪去。
祁芙站了好一會,正在說服自己內(nèi)心的想法。
她靈光一現(xiàn),嘴角上揚。
放學(xué)的時候夕陽已落山,微微紅暈染上了色,道路兩側(cè)樹木早已掉光了葉子。
枯葉被風(fēng)吹的滿地飛揚。
齊云依因為一整天都沒看她心心念念的crush難過了一整天,趴在桌子上,焉趴趴的,像被什么東西抽空了全身力氣。
“福團,今兒我就先不和你走了,我爸叫我回去吃飯,你也知道我爸他的性格?!?/p>
祁芙?jīng)]說什么,微微點頭似是同意。
她望了望,盛亦早已收拾好了書包。來到他面前,緊張兮兮的握著書包上的肩帶。盛亦側(cè)頭。
“什么事”
他對任何人都一個態(tài)度-傲慢,語氣不快不慢,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又帶了點煙火氣息。
祁芙莫名的有種被審視的感覺。
他眼眸深邃,鴉羽般的睫毛上下擺動著,桃花眼不可一世,如清風(fēng)淡雅的泉水,干凈憂郁。
“那個···今天的事情?!?/p>
她還沒說完便被他打斷。
“小事別找我了,不是在幫你只是想安靜的睡覺?!笔⒁啾持鴷?,不耐煩地出了教室門。
擦肩而過的時候,她僵在了原地,羞恥般的低下了頭,眼眶里淚水在打轉(zhuǎn),像不禁逗的小貓一樣。
從口袋里拿出了紙巾。
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哭,就一瞬間的事情,再這樣下去都快成淚失禁了。
她轉(zhuǎn)身來到座位旁,不是因為想真的謝他,只是不想欠他任何一個人情而已···
就盛亦這種人祝他一輩子找不到小女友。
祁芙也沒管那么多,出了教室的門,去了墓地一趟。十點才到門口,老規(guī)矩的買了幾炷香和花花,換上了自備的黑色衣服。
“小妹妹又來看你爸爸哇?”
前臺的秦阿姨認(rèn)識她和她挺熟的,每次不管多晚都會來墓地和她爸爸說幾句話。
她笑了笑卻沒說話。
墓地安靜的可怕,周圍黑壓壓的一片讓人有些喘不過氣,烏鴉從頭頂飛過,她停下了腳步,垂著眼,把手里的東西放在墓碑前。
跪了下來。
從兜里拿出了打火機,‘啪’剛點燃的火又被風(fēng)吹滅了,她有些無力,手捂著打火機的出火口。
只聽又是‘啪’地一聲。
這次火并沒有滅,看著手里的點點火光,似下一秒就會灰飛煙滅。她不敢耽擱,從塑料口袋里拿出了一瓶白酒和燒香用的香。
點燃了三根放在了香爐上。
倒了一杯酒灑在了地上,眼里的火花漸漸消失殆盡。手指輕撫著墓碑上的照片。
淺淺的笑著。
笑著笑著又哭了···她咬了咬牙關(guān),手掌不自覺的握緊了校服的褲子。
“爸···我想你了。”
“你為什么···那個時候要救我吶?”
在祁芙12歲那年是最幸福的時候。
又是一年盛夏,耳邊轉(zhuǎn)來時光的紅塵,踏破了數(shù)不盡的故事下文,在無數(shù)個深夜的浮沉,如海浪翻滾路過青春。
汽水冰涼,在手心卻漸漸融化,順著指尖流到了地上。
“爸我們明天去游樂園玩吧?我們一家人好久都沒團聚了?!逼钴奖P腿坐在沙發(fā)上,兩眼彎彎好似月牙,酒窩掛在臉旁,小巧又靈動。
池芙摸了摸她的頭。
“乖,爸爸還有點工作沒做完,你先去找小年玩一下吧?!?/p>
祁芙鼓了鼓腮幫子,有些生氣道:“我不管下午必須帶我去游樂園玩!不然我把你私房錢的位置告訴媽媽?!?/p>
他有些想笑。
不過為了自己的私房錢,也只能妥協(xié)了。
“好,但去了游樂園你得聽話,不準(zhǔn)亂跑。”
她點頭,蹦跶著進了房間換了身好看的衣服。天氣美好,一縷縷陽光從陽臺照射了下來,窗簾舞動,從里看去還可以看到高大而挺拔的樹。
池芙推了推眼鏡,扭了扭脖子。
緩慢地起身關(guān)掉電腦,雖三十多但俊俏的臉上并未有歲月留下的痕跡。套上了件寬大的防曬外衣,拿上了手機到門口等著在房間磨蹭的小鬼。
祁白因為臨時有事去了公司,今天就成了簡單的父女團聚時間。好像···也不能算是團聚,主要天天放學(xué)都能見到。
池芙的脾氣很好,從來不會打罵祁芙,也因為這樣讓自己淘氣的乖女兒變得更加放肆 。
她走出房間,頭上白色的小帽子看起來格外顯眼,甚至遮住了半張臉。
他把她抓了起來,像抓娃娃一樣輕而易舉,整理了一下她的儀容儀表,直到自己滿意為止,才漸漸收手。
“走吧。”
池芙勾唇,拉住她小小的手。
他的脾氣可以好到什么程度···祁芙剛生出來的時候,祁白和他吵,讓自己孩子隨她性時池芙都沒發(fā)脾氣,而是順著她依著她。
他很寶貝自己的老婆和孩子。
這樣的老公也沒誰了···
他一生只有一個底線,任何人都可以罵他打他,可如果誰碰了他老婆孩子一下,他都會讓那個人千倍萬倍的還回來。
池芙是高級工程師,一年下來有個一百多萬,但他不會亂花,除了一個月的生活費和雜費外,都會存在銀行卡里,偶兒呢,藏點私房錢周末的時候犒勞犒勞自己。
下了單元樓,好巧不巧就怕碰見了賀豐。
祁芙禮貌性的打了打招呼:“賀叔叔下午好哇?!弊⒁獾劫R年的目光,淺淺一笑。
“下午好呀,你們是準(zhǔn)備出去玩嗎?”
池芙點頭。
“嗯,這小鬼頭想去游樂園玩?!彼劢侵袔Я它c淺淺的笑意。賀豐捏了捏祁芙的小圓臉,肉嘟嘟的。
“那挺好的,福團是越長越好看了?!?/p>
他看了看表。
“行了,賀叔叔先回去了,你阿姨還在家等著我做飯呢?!?/p>
祁芙捂著剛剛被賀豐捏著的地方還有些紅紅的。
與賀年擦肩的時候賽給了她一顆糖。
祁芙還有些茫然,攤開手定睛一看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:“蛙趣,爸爸是大白兔哎!”。
她的反應(yīng)讓池芙又氣又好笑。
“走啦,你又不是沒吃過?!?/p>
“但媽媽很少買給我吃哎?!?/p>
“吃多了對牙不好,你媽媽是為了你好?!?/p>
祁芙:“······”
一樣的回答。
游樂園有些遠(yuǎn),差不多開了一個小時才到。
她晃晃悠悠的來到垃圾桶旁一個沒忍住吐了出來,池芙拍了拍她的背,給她遞了一瓶水。
幾分鐘后暈車的癥狀才好了一點,她無力地看向池芙:“爸···你以后少開車,我有些招架不住?!?/p>
池芙笑了笑,微微點頭:“好。”
他有些木訥,不過這也是現(xiàn)實,池芙的開車技術(shù)的確不咋好,之前也被祁白吐槽過。
但他也無能啊···
誰叫他考科目一二三的時候和祁白談戀愛的··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