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--要做個成熟的大人和可愛的小孩
風(fēng)吹拂并肩的長發(fā),煙火擁抱著星空溫柔的奔赴著那小小的夢,每個人的生命中有著不同的風(fēng)景,仰望著天空中那絢爛的彩虹。
無數(shù)的星星點綴著天空,幽暗的深淵里是執(zhí)著的痛。往上走,說不定是不一樣的寒冬。
祁芙有時候覺得池芙比她還要糊涂。
就好比方現(xiàn)在吧···明明旁邊的人少,非要一直站在這兒排隊,還高級工程師呢···這智商怎么感覺比自己還低。
“爸,旁邊人少哎,我們真不排嗎?”
他沒說話,指了指前方的警示牌:
VIP通道,充100送兩杯奶茶,充200送女朋友/男朋友一個,充500送手機。
等會···
充200送男女朋友?這誰想出來的?
前一個和后一個可以理解,但這個男女朋友真的可以送嗎?有點不靠譜啊···更離譜的是還有這么多大冤種去排隊。
她不禁打了個寒顫。
突然感覺自己智商才是最低的,有些···被侮辱了的感覺。
“爸我想吃冰淇淋?!?/p>
祁芙可憐巴巴的望著他。
池芙微微吐息:“小鬼你年紀(jì)不大,事挺多?!彼昧艘幌滤哪X瓜子。
眼眸潤了下來,舔了舔嘴唇。
“等著,別亂跑”
祁芙兩眼一彎,內(nèi)心充實而美好,她為有這么一個老爸而感到自豪,反正現(xiàn)在心里樂開了花。
她敢打賭沒人比池芙還好了。
等了幾分鐘,池芙還沒來,她有些不耐煩的看著之前他離開的方向,每隔幾分鐘便回頭。
到了檢票口,工作人員上手便把她手里的票拿走了,她有些不知所措順著人流進了里面。
里面寬大明亮,只不過人有些多,她找了個小角落里玩了會手機,剛剛排隊都沒怎么看手機。
賀年發(fā)了好幾個信息她也不知道。
阿年:你到哪了?
(兩分鐘后)
阿年:那里好玩嗎?
(五分鐘后)
阿年:可以幫我拍幾張照片嗎?我想看看那里的樣子。
(半個小時后)
阿年:你看到記得和我發(fā)消息,我等會要去上鋼琴課,下了課我會回你的。
看到這些祁芙倒有些不好意思了,過了這么久才看到。
怪不好意思的。
她在對話框里輸了一段話:不好意思賀年我剛剛才看到消息,這邊挺好玩的,以后有機會我?guī)愠鰜硗妗?/p>
剛想發(fā)出去,只聽‘碰’地一聲,把她嚇一跳,差一點手機掉了下去。
這一聲響轟動了人群,越來越多的人往奔跑。
祁芙還愣在原地,有些茫然。
剛想踏出一步,就被突然襲來的人撞在了地上,手機也被踢到了路的中央。
她本來不想去撿的,結(jié)果隱隱約約看到了池芙給自己打的電話。停下了腳步,冒著被踩踏的風(fēng)險撿了起來。
“小心!”
后面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到了她耳旁,還沒來得及回頭,就被一只大手往后拉了好幾步。
眼前的一個柱子重重倒在了她眼前。
一回頭,是池芙。
“爸!”
眼里驚恐地抱住了他,好巧不巧柱子倒的地方是安全出口,他環(huán)顧了一下四周,身后是茫?;鸷#饎輧疵?,猛浪若奔。
進退兩難···
池芙放下了她從商店里拿了一床被褥,沾濕披在祁芙的身上,把她 裹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。
等他再拿一床被褥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已經(jīng)沒水了。
火勢越來越大,濃烈的煙霧已經(jīng)擴散開來??粗鴳牙镒约旱呐畠?,嘆了一口氣。
他眼眸中多出了幾分暗淡。
已經(jīng)做好了死的準(zhǔn)備,池芙把自己身上的被褥拿了下來,向大火的方向邁出了一步,漸漸地越來越快。
他忍著被大火灼燒的痛感,腦子里只有一個念想。
把祁芙安全的送出去。
池芙在火里奔跑著,視線越來越模糊,他不能有一絲放松,皮膚像針灸一般的疼,全身肌肉緊繃,衣服一點一點被火燒著。
終于他感覺到了眼前的光。
池芙用盡全身力氣把懷中的她丟向了外面安全的世界。
而他臨死前也終于可以安息,意識逐漸的消失殆盡,他回憶著他這一生···好像已經(jīng)知足了,有個漂亮的老婆和可愛淘氣的女兒。
他淺淺的笑著···
在最后一刻多想和她們說一句···
我愛你們。
醒來的時候,已經(jīng)在醫(yī)院了。
她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坐了起來,身旁是祁白,她聲音哽咽到了極致,因為吸入了大量的二氧化碳原本悅耳動聽的聲音也變得沙啞許多。
“媽···我爸呢?”
祁白并未說話,默默低頭擦著眼角的眼淚。
她的沉默,讓祁芙不敢相信,明明上一秒還好好的,為什么突然···
她真的不敢相信···
不能相信!
祁芙下床,被祁白攔了下來。
“祁芙!你冷靜一點!”
她甩開了祁白的手,雙眼通紅,像馬上能滴出血一樣,本就澄澈的雙眼,此刻有了些許的紅血絲。
“你叫我怎么冷靜!我爸死了···池芙死了!”
“如果不是我···如果不是我硬要去什么游樂園,我爸不可能會死的!我現(xiàn)在就真的只想去看他最后一眼”
“媽···他是被我害死的”
祁芙已經(jīng)完全失去了理智,她現(xiàn)在想,為什么要去游樂園?如果自己不去的話,如果聽他的話或許現(xiàn)在是不一樣的結(jié)局呢?
她這輩子都不想去什么游樂園了!
本來紅潤潤的臉蛋,變得蒼白一片,毫無血色,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活著。
祁白無比狼狽,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大火搞成這副摸樣,心里也是真的不好受。
幾個月下來,祁芙因營養(yǎng)不良瘦了一大圈,本就消瘦的體格,現(xiàn)在已成了皮包骨。
墓地的燈光忽明忽暗,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,但她似乎沒察覺到,自顧自的和冷冰冰的墓碑說著話。
講最近發(fā)生的事。
講祁白和自己近幾天的身體狀況。
微風(fēng)吹拂著她兩邊的劉海,笨重的黑框眼鏡遮住了她的眸子,有些模糊,像自帶的破碎感。
若覺得身邊有光變大膽的去追,山不見你,你自己變翻山越嶺也要找到那座高大的山,踩過了長滿刺的冬天,才會有開滿桃花的春天。
躍過了那無盡迷霧的深淵地府,回頭看,走了很遠(yuǎn)的路。
不管是明天,還是明明天,只要是新的一天,那人生便有了歡聲笑語,悲歡離合,所以請忘掉煩惱,擁抱新的明天。
浪花輕輕拂過水面,云彩飄飄星河墮落,流星在無數(shù)繁星中閃爍,月光散漫,純潔而美好。
早晨,風(fēng)打擾了她的甜美夢境。
祁芙起身,穿上了校服,和往常一樣保持著沉默,垂著眼,看了一眼抽屜里的藥···
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在了書包里。
距離池芙走了差不多有6年了,她還是耿耿于懷。但隨著時間的流轉(zhuǎn),她也漸漸走了出來。
班里人大多數(shù)都知道這事兒,所以沒人敢和她玩,怕自己也會成她那樣子。
經(jīng)過了那場事故,以前開朗淘氣的祁芙已經(jīng)蕩然無存。她有時候會自言自語一整天。
可她也不想這樣···
她真的在極力克制,克制著自己的精神狀態(tài),班里的人把她當(dāng)神經(jīng)病一樣看待,一看到她便惡語相向,絲毫沒有人性。
也就只有齊云依會護著她,會和她玩,會把她當(dāng)正常人一樣看待,讓她有種真正活在這世間的感覺。
祁白多塞了兩瓶牛奶給她。
“多喝點牛奶,長高點?!泵佳坶g帶著點點笑意,祁芙看著莫名的心疼,眼角的魚尾紋一層一層的,歲月已經(jīng)在她身上留下了吻痕,她長一歲,她便就要老一歲。
鼻子一酸,什么也沒說便出了門。
她看起來真的蒼老了許多···祁芙握著書包的肩帶,朝陽打在臉上暖洋洋的,木訥的盯著家門口的梔子花,好像又盛開了幾分。
教室里,空氣并不怎么好,可能是因為空氣對流不怎么樣,她習(xí)慣性的開了開窗戶,悶悶的拿出了書溫習(xí)著今天的教學(xué)內(nèi)容。
幾分鐘過去了,班上的人也陸陸續(xù)續(xù)的走了進來。
‘啪’地一聲身后的什么東西重重的與課桌相碰,把祁芙搞得一愣一愣的大氣也不敢喘一下。
幾秒,身后的人似乎沒了動靜,空氣在這一刻安靜的可怕,她緩緩轉(zhuǎn)頭,只聽見了平穩(wěn)而有節(jié)奏的呼吸聲。
少年氣質(zhì)陰沉,額前頭發(fā)細(xì)碎,略長的微微遮蓋眉眼。
她微微吐息,像做了錯事的小屁孩一樣。
下了課,她也沒離開座位,只是安安靜靜的做自己的事情,周末的時候折了幾個蝴蝶,感覺還挺好看的,便帶來了學(xué)校,沒事的時候折著玩。
盛亦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,似被冷到了,他戳了戳祁芙嬌小的背。她似沒感覺到,盛亦的力道加重了幾分。
她木訥的回頭,表情懵懂。
“呆子,把窗戶關(guān)一點”
盛亦舔了舔嘴唇,剛好倆人的視線在同一直線上,他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。
祁芙機械般的點頭:“好。”
他勾了勾唇角,本想又趴下繼續(xù)睡的,不巧看見了她耳后的胎記,扯了扯嘴角。
---桑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