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--將寶貴的蝴蝶藏在了骨子里。
蝴蝶飛揚,和海洋一起寧唱著點點寧靜,去尋找波瀾壯闊的水仙倒影,透過一整個宇宙的繁星。
時光飛速流轉(zhuǎn),記憶是條永不斷裂的彩虹長線,輕輕一碰便可奏出情深緣淺,沉浮著深淵里的誓言,海誓山盟永不變···
他懶散的翻著書,無聊的轉(zhuǎn)了幾下手中的圓珠筆,指間骨骼鮮明,白皙纖長。
注意力根本不在課堂上,他翹著二郎腿,突然想到了什么,趴在書桌上,身子往前傾手指輕微抓著她細(xì)長的頭發(fā)。
祁芙的頭發(fā)帶了點茶棕色,白色的發(fā)帶捆綁,只是有幾根不聽話的微碎碎發(fā)掉落在發(fā)肩。
她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,像碰到了電一般。
挽過耳邊的一縷頭發(fā)。
“有···什么事嗎?”
盛亦勾唇,漫不經(jīng)心的把書給了她。
“呆子,幫我做一下筆記唄?”
祁芙:“······”你是沒手還是沒腦子?她本想拒絕但又想到昨天在小巷里的情景,不禁后怕了幾分。
接過了書,看著書上的字跡頓時在心里一頓吐槽著。
她咽了咽口水,扁了扁嘴,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下了課,祁芙把書還給了他,捏了捏生疼的手指,沒說一句話。盛亦還在和自家兄弟聊著天,她的動作渺小安靜,不仔細(xì)的話大概率沒人會在意她。
他眼眸垂了下來,下意識的翻著課本的一頁。少女字跡清秀圓潤,書上密密麻麻的筆記,排版整齊工整美觀。
老實說他挺想笑的。
上一頁是甲骨文,下一頁是字跡清秀的書法。
這就是他們說的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嗎?
盛亦起身,去了趟衛(wèi)生間。祁芙微微吐息,一直緊繃著的神經(jīng)也一下子得到了放松。
齊云依畏畏縮縮的跑到她面前,校服拉鏈拉開,抖出來了好多小零食,一時之間懷里已經(jīng)裝不下了。
她神情呆呆地看著她。
“你去搶劫了嗎?”
齊云依:“······”
下午,天氣炎熱。
她坐在教室里安靜的看著書,摸樣小巧寧靜,在陽光的襯托下宛如月光下干凈又澄澈的水,水波粼粼,來往車輛眾多,卻波瀾不驚。
齊云依去上體育課了,因為她的身體狀況,祁白也對班主任說了可以在教室里待著。
盛亦睡眼朦朧的揉了揉眼角。
有些乖模乖樣的。
眉間陰沉,透露出不可阻擋的質(zhì)氣,趴在桌子上,注意到面前的人,歪了歪頭。
悠閑又帶了點傲慢的扯了扯她的發(fā)尾。
“呆子,去給我接杯水?!?/p>
濃濃的鼻音,他咳了咳,最近降溫晚上也沒怎么注意,可能就有些感冒了。
不過也活該,要風(fēng)度不要溫度。
祁芙遲鈍了一下,看著他擺在桌上的水杯,拿了起來去了飲水機(jī)那,她打開杯蓋,點下了接水的按鈕,靜靜地等待著。
不久,旁邊兩個接水口也占了人。
好像是其他班的,祁芙的人緣并不怎么好所以高二也沒去多去擴(kuò)交幾個朋友。
她覺得有一個好朋友就夠了。
“哎,你聽她們說了嗎?二班班上好像有個得了抑郁癥的人,不過我都忘記她叫什么了,好像是個女的?!?/p>
“我好像見過長得真的好看,特別是她的眼睛茶灰茶灰的,但她的知名度不高,算是他們班上的小透明吧。”
“我覺得吧,有病就去治,在學(xué)校里的人都很正常的,如果這讓外校人知道我們蕭鳴中學(xué)收了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,那就好看了?!?/p>
倆位外班的女生有說有笑的,殊不知在她們旁邊的正是她們口中說的‘精神不正常的人’
她微微吐息,全然當(dāng)做沒聽到一般。接完了水便慢悠慢悠的回到了教室,將他的水杯放在了桌角。
一松手‘碰’的一聲,不小心掉在了地上,碰撞聲驚醒了睡覺的盛亦,他眼眸一抬。
祁芙像不知所措的茫然小鹿,蹲在了地上,慌張的捂著耳朵,可能是怕盛亦一言不合就打她。杯子的杯蓋也沒蓋好,水順著杯口流在了地上。
他不耐煩地‘嘖’了一聲。
站了起來,垂著眼,把杯子撿了起來,一同和她收拾著地上的水跡。
“你很怕我?”
盛亦開了口,指間和指間輕微碰撞,像一種無形的電流一樣。她身子微微顫抖,抬頭,劉海遮住了眉間,眼眶微微濕潤,粉紅粉紅,一朵快凋謝的梔子花一般脆弱不堪。
一瞬間,他愣住了,自己真的有這么可怕嗎?能把一個小姑娘嚇哭?盛亦有些不好意思,咳了咳。
“怕你罵我···”
她聲音微小,飄忽不定。
盛亦一聽,氣笑了,自己是脾氣不好,但無緣無故打人這事還真的做不出來。
“行···我呢,對你說一句對不起,可以嗎?”
他從抽屜里拿出了紙巾,遞給了她。
她接過,試探性的問了問。
“你···對我道什么歉哇?”
少年勾唇,把她扶了起來,影子被光照的和諧可愛,這一刻竟是這般美好。
“我代替我的性格向你道歉,抱歉,嚇到你了。”
祁芙點頭,看向他伸出來的手,不自覺的握了上去。他的手掌溫?zé)?,冰川點點融化,北極星光閃耀,月亮的倒影映在水面,心里點點灑進(jìn)陽光。
夜晚無影無蹤,漫長無邊際。童年的紙飛機(jī)在天空盤旋,卻永遠(yuǎn)帶不走那永遠(yuǎn)的回憶。
借走了理想中那閃耀的微光,梔子花開,眺望著空曠的荒野,風(fēng)霜薄涼,清水浮沉。
放學(xué),落日沉靜在了月夜當(dāng)中,走出校門口,高大的樹上總能聽到蟬的鳴叫聲。
她呆呆地站在小賣部門口,還在打算進(jìn)不進(jìn)去買點東西。
“祁芙?你可以和我來一下嗎?”
旁邊的一個小女生抓住了她的手,笑嘻嘻的看向她,人畜無害。祁芙知道她,她叫張凡凌,是班上的副班長。
聽他們說,張凡凌學(xué)習(xí)成績好是好,但嘴是真的欠喜歡在背后嚼舌根子。
她本能反應(yīng)是拒絕的,結(jié)果張凡凌似乎覺察到了什么。
握著她的那只手,力又大了幾分,抓的祁芙生疼。沒辦法了祁芙只好跟著她走。
一路上還是有說有笑的,一過轉(zhuǎn)角張凡凌便說自己東西忘拿了要回趟教室,叫她在這等她。
還沒等祁芙說話她就跑了。
等了幾分鐘,張凡凌沒來,她便有些無聊,踢了踢地上的石頭,踢累了便坐在了石階上。
把鞋帶扯了又系,系了又綁,反反復(fù)復(fù),無限循環(huán)。
突然,她身后的枯葉被踩響了,祁芙以為是張凡凌拿完東西回來,便起身,轉(zhuǎn)頭的一剎那,卻不是張凡凌。
而是一群陌生人。
她有些手足無措的看向他們。
其中一個黃毛掃了她一眼:“你叫祁芙?高三二班?”
祁芙微微點頭,不知道他們想干嘛。黃毛挑了挑眉毛,拽著她的衣領(lǐng)拍了怕她的臉:“我妹說你惹了她,叫我來給你點教訓(xùn),也叫你離你們班的那個叫什么,盛亦遠(yuǎn)一些?!?/p>
她沒說話,只是靜靜看著。
她的態(tài)度讓黃毛不滿意,把打火機(jī)點燃放在她的發(fā)尾。
“老子跟你說話呢!沒聽到嗎?!”
祁芙還是不說話。
黃毛徹底怒了,用力扇了她一巴掌,這一巴掌打的挺狠,他原本以為她會躲開,結(jié)果這個小姑娘比他還狠。
零碎的劉海貼附在臉頰,她像感受不到疼一樣,緩緩轉(zhuǎn)頭眼眸低垂,溫柔細(xì)膩。
嘴角有些輕微出血。
祁芙握緊了衣擺開口:“是張凡凌吧?”她眼里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要落不落的,破碎感在她的身上展現(xiàn)的淋漓盡致。
黃毛也有些被她嚇到,過了幾秒才緩過神來。
“少管!老子和你說的事情你給我記??!”
她咬了咬牙關(guān)。看她不服氣便真的燒了一點她的衣服。
“要打就和我打,和女的打多沒意思???對不?張品?!?/p>
轉(zhuǎn)角處的人,聲音極為熟悉,似在哪聽過。賀年?不對···他應(yīng)該在就回家了,班上也只有賀年和她最熟,不是他那會是誰?
盛亦靠著墻點燃了一根香煙,呼出了一口白氣,走出了轉(zhuǎn)角處陰暗的地方。
黃毛一驚。
“張哥,這是盛亦的人,我們還是撤了吧···”
張品嚼了顆口香糖笑道:“我隨便,既然她是你的人,那我也不為難了?!?/p>
“但你的人惹到我妹了,你說這事兒怎么辦吧?”
盛亦叼著煙,手上青筋暴起,脫下了校服外套蓋在了她的頭上,有些不耐煩。
“你妹?管我什么屁事?”
“你是知道我脾氣的,你不介意的話,我還可以把你打進(jìn)醫(yī)院?!?/p>
“你管你的人,我管我的人,你想越界?”
他體態(tài)松弛,靠著墻,身材比例完美,慵懶的氣質(zhì)散發(fā)出了一種悠閑。眼睫濃密,眸子深邃,如深淵一般深不見底。身上的煙味未散全,還摻雜著淡淡的梔子花香,異常的好聞。
張品握緊了拳頭。
過了幾秒又對他笑了笑。
“好,我不碰你的人,我嫌臟···”
良久,見沒動靜了,祁芙微微透出了一點光,看了看周圍好似沒人便慢慢探出了腦袋。
“終于肯出來了?”
盛亦坐在她旁邊,嘴里叼著煙,有些痞帥痞帥的樣子,見她好像不怎么喜歡煙味,便掐掉了手里的煙。
路燈照著他們,可以看清對方的輪廓,她的嘴角有一些淤血,不過還好,過幾天就好了。
他從口袋里拿出了創(chuàng)口貼,看向她:“我?guī)湍悖窟€是你自己來?”
祁芙看著他手中的創(chuàng)口貼,猶豫了一下,才不好意思的低著頭:“我自己來吧,今天的事情謝謝你啊。”
她拿出了一顆棒棒糖,放在了他的手心。
盛亦挑了挑眉,彎唇一笑。
“糖我收下了,交個朋友唄?呆子。”
---桑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