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安娜之前就是從這里出去的,"梅子解釋。
我們擠出窗戶,跌落在外面的灌木叢中。周圍是漆黑的森林,只有遠處工廠的燈光提供著微弱的指引。
"往那個方向走,"梅子指著燈光,"那里有公路,可以攔車。"
我們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前進。沒有助聽器,我全聽不到任何聲音,只能依靠視覺來判斷周圍的情況。
突然,梅子猛地把我拉到一棵大樹后面,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。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,看到樹林中有手電筒的光束在晃動——有人在搜索。
"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了,"梅子的手指顫抖著,"我們得分開走,增加至少一個人逃脫的機會。"
我搖頭,不想丟下她。
"聽我的,"她堅定地比劃,"我對這里更熟悉。你沿這條路直走,我去引開他們。"
沒等我再次拒絕,她就推了我一把,自己朝另一個方向跑去。
我在內(nèi)心掙扎了一秒,然后決定遵循她的建議,繼續(xù)向前。
森林里伸手不見五指,我多次被樹根絆倒,手腳都被劃得血跡斑斑。但恐懼和求生的本能驅(qū)使我不斷前進。
終于,我看到了公路的輪廓。就在這時,一束車燈從遠處照來。
是一輛公交車,從燈牌看是末班車。
我沒有猶豫,沖上公路,拼命揮舞雙臂。公交車緩緩停下,門打開了。
我跌跌撞撞地爬上車,喘著氣對司機說:"幫幫我,有人要殺我。"
司機是個中年男子,看著我滿身污泥和血跡,面露猶豫。
"快,求你了,"我懇求道,"送我去警察局。"
司機終于點點頭,關(guān)上車門,繼續(xù)駛?cè)胍股小?/p>
我松了一口氣,環(huán)顧四周。車上只有零星幾個乘客,都面無表情地盯著前方,仿佛沒看見我這個狼狽的逃亡者。
我找了個后排座位坐下,試圖平復急促的呼吸。這時,我注意到一個乘客轉(zhuǎn)過頭來看我。他的臉在昏暗的車燈下顯得模糊不清,但那眼神讓我毛骨悚然。
又有幾個乘客轉(zhuǎn)過頭來,同樣用詭異的目光注視著我。我的心跳又加速了。
這時,車子突然拐了個彎,駛?cè)胍粭l我從未見過的小路。
"不對,"我顫抖著站起來,走向司機,"這不是去市區(qū)的路。"
司機沒有回應。
我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他緩緩轉(zhuǎn)過頭來,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——竟然是葉寧的父親!
"歡迎回家,林小姐,"他陰惻惻地笑道。
我驚恐地后退,撞到一個乘客?;仡^一看,所有乘客都戴上了面具,單調(diào)而恐怖的白色面具,像是某種詭異儀式的參與者。
"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?"老人繼續(xù)說道,"這片區(qū)域都是我的地盤。每一條路,每一輛車,都有我的眼線。你的朋友梅子,也只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。"
我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:"梅子也是你們的人?"
老人大笑:"不,她和你一樣,是個可憐的逃亡者。但她的逃跑,是我們默許的。每隔一段時間,我們就放走一個人,看她能跑多遠。這是個游戲,明白嗎?而你,恰好是我最期待的一個玩家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