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交車繼續(xù)在黑暗的鄉(xiāng)間小路上前行。我明白,它正把我?guī)Щ啬莻€噩夢一般的設施。
絕望中,我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車窗是可以打開的。不假思索,我沖向最近的窗戶,用盡全力推開它。
"抓住她!"老人大喊。
戴面具的乘客們一齊站起來,向我撲來。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我擠出窗戶,跳了出去。
背部猛烈撞擊地面的疼痛幾乎讓我昏厥。但求生本能讓我立刻爬起來,不顧一切地向路邊的灌木叢跑去。
身后,公交車急剎車停下,幾個戴面具的人跳下車,向我追來。
我跌跌撞撞地跑著,忽然腳下一空——是一個陡坡。我重重地滾了下去,最終停在一條小溪邊。
全身疼痛難忍,但我知道不能停下。順著溪水,我繼續(xù)前行,希望水流能掩蓋我的蹤跡。
不知走了多久,我看到前方有燈光。是一座農(nóng)舍。
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那里,敲響了門。
門開了,是一個老農(nóng)婦。她看見渾身濕透、滿臉血污的我,驚訝地后退一步。
"幫幫我,"我哀求道,"有人要殺我。"
老婦人猶豫了一下,最終讓我進了屋。她給了我干衣服,簡單包扎了我的傷口,還遞給我一杯熱茶。
"發(fā)生什么事了?"她問。
我搖搖頭,不知從何說起。
"你需要報警嗎?"她又問。
"不,"我急忙阻止,"不能報警。他們...他們可能滲透了警察系統(tǒng)。"
老婦人疑惑地看我一眼,但沒有多問。她指了指一間小臥室:"你可以在那里休息,明天我讓我兒子送你到鎮(zhèn)上。"
那晚,盡管疲憊至極,我?guī)缀鯖]有睡著。每一個細微的聲音都讓我驚醒,生怕葉寧和他父親找到這里。
拂曉時分,老婦人的兒子——一個壯實的年輕人——開著皮卡來接我。他看起來友善可靠,答應送我到最近的大城市。
路上,我向他借了手機,撥通了唯一記得的電話號碼——我的父親。
電話接通了,父親焦急的聲音傳來:"喂?誰???"
"爸,是我,"我哽咽著說。
"小雨?天啊,你去哪了?我們找你好幾天了!"
"爸,我遇到麻煩了,"我簡單解釋了情況,"那個葉寧,他是沖著你來的。他父親是..."
"葉明德,"父親沉默了一會兒,聲音變得凝重,"我知道他。十年前的醫(yī)療事故...但他不是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嗎?"
"他出來了,爸,他綁架了很多聽障女孩,把她們關在一個廢棄的醫(yī)院里。他專門找你的把柄,我是他復仇計劃的一部分。"
電話那頭,父親倒吸一口冷氣:"你現(xiàn)在在哪?我馬上派人去接你。"
我把皮卡的位置告訴了他。掛斷電話后,我靠在座位上,終于感到一絲安全。
兩小時后,我們到達了市區(qū)。父親派來的人已經(jīng)在約定地點等候。我向好心的農(nóng)民表達了感謝,然后被安全地送回了家。
父親緊緊抱住我,眼中含淚:"對不起,孩子,都是我的錯。那個案子...我本可以寬容一點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