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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櫻“那是誰？”

她下意識問。

張桂源回頭看了一眼。

張桂源“哦，左奇函吧，五班的美術生。怪人一個，整天畫畫不說話。”

張桂源“去年藝術節(jié)他畫的櫻花得了特等獎，校長花三千塊買下來了?！?/p>

柳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櫻花。又是櫻花。她翻開課本，發(fā)現(xiàn)三月的光正透過窗戶落在紙頁上，將那些黑色鉛字映得發(fā)亮，像浮在水面上的墨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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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的食堂比柳櫻想象的還要喧鬧。張桂源像個經(jīng)驗豐富的導游，帶著她在人群中穿梭，最終停在一個隊伍較短的窗口前。

張桂源“陳阿姨，”

張桂源“今天有什么好吃的？”

窗口后的胖阿姨看見他，臉上笑開了花：“小張啊，今天有紅燒排骨，阿姨給你多打點。”

果然，張桂源餐盤里的排骨堆成了小山。他分了一半給柳櫻。

張桂源“嘗嘗，全校最好吃的排骨。”

柳櫻小聲道謝。他們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。張桂源吃飯很快，但不會發(fā)出聲音，這讓柳櫻有些意外。

柳櫻“你吃飯好安靜?！?/p>

張桂源“我媽是小學老師，餐桌禮儀管得可嚴了。”

他模仿母親嚴厲的語氣。

張桂源“張桂源！喝湯不許出聲！嚼東西閉上嘴！”

柳櫻被逗笑了，這是今天第一次真正放松下來。她注意到張桂源說話時手會不自覺地比劃，像在打一套看不見的拳法。

張桂源“下午體育課你上嗎？”

柳櫻“我請了假，想去圖書館看書?！?/p>

張桂源“又學習啊？”

張桂源夸張地嘆氣。

張桂源“你知道嗎，櫻花樹下打盹的時光也是青春的一部分?！?/p>

柳櫻“那是川端康成說的?！?/p>

張桂源“哇，這都知道！不愧是學霸?！?/p>

張桂源眼睛亮起來。

張桂源“不過我說真的，偶爾也該放松一下。下周校園櫻花就要開了，到時候一起去看？”

柳櫻低頭撥弄餐盤里的米飯。

柳櫻“看情況吧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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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教室的路上，他們在走廊拐角處又遇見了左奇函。他靠在窗邊，素描本攤開在窗臺上，鉛筆在紙上來回移動。這次他沒有躲開，只是抬頭看了柳櫻一眼，又迅速低下頭去。

柳櫻匆匆一瞥，似乎看到素描本上畫的是窗外那株光禿禿的櫻花樹。但更讓她在意的是左奇函看她的眼神——像是認出了什么，又像是在尋找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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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的圖書館安靜得像另一個世界。柳櫻選了靠窗的位置，翻開《飛鳥集》做摘抄。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紙上，她忽然想起早上張桂源說的那句話。

“知識如櫻花般絢爛而短暫?！?/p>

那是她去年在新生代表發(fā)言時說的，靈感來自父親書房里一本日文詩集。當時臺下坐著幾百人，她緊張得手心出汗，聲音發(fā)抖。沒想到會有人記得。

“打擾了?！?/p>

一個聲音打斷她的思緒。抬頭看見一個戴眼鏡的高個子男生站在桌前，胸前的名牌寫著"楊博文 高二一班"。

“你是高二三班的柳櫻同學吧？”男生聲音清朗，“我是學生會學習部的，想邀請你參加下周的學科經(jīng)驗分享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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