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內沒有明顯掙扎的痕跡,書架上的書籍整齊排列,窗戶關閉,門也是從內反鎖的。警方是撬開門鎖進來的。
"死因初步判斷是心臟驟停,但有些異常,"法醫(yī)模樣的人低聲說,"他的肌肉全僵硬,程度不符合死亡時間。而且,你們看他的指尖和嘴唇。"
我俯身細看,陳教授的指尖和嘴唇呈現(xiàn)出輕微的青紫色,與普通尸斑不同。
"中毒?"方誠問道。
法醫(yī)點點頭:"很可能是某種神經(jīng)毒素,會導致肌肉痙攣和呼吸困難,但不至于立即致命,受害者會在清醒狀態(tài)下慢慢窒息而死。"
我環(huán)顧四周,書桌上除了那本打開的書,還有一杯喝了一半的茶,茶水已經(jīng)涼透。茶杯旁放著一封拆開的信,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來看。
信紙上只有一句話:"科學的豐碑不容褻瀆,背叛者將永遠凝視真理。"末尾畫著一個簡單的雪花圖案。
"有什么發(fā)現(xiàn)?"方誠湊過來問。
"可能與青霜會有關,"我指著信紙末尾的雪花符號,"這個標記在我祖父的筆記中出現(xiàn)過。"
秦雨突然出聲:"書架上那本《新青年》,看起來不太對勁。"
我走過去,發(fā)現(xiàn)那本雜志確實與其他書籍稍顯不同,它的書脊看起來比同系列的其他期要厚一些。輕輕取下翻看,夾在中間的是一份名單,上面列著二十多個人名,每個名字旁邊都有簡短的注釋,大多數(shù)是"待觀察"或"已確認"。陳教授的名字被紅筆劃了一道線,旁邊寫著"背棄者"三個字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名單最上方那個大大的紅色雪花標志,下方用楷體寫著"青霜會忠誠檔案"。
"他可能在調查會內部的什么事情,或者已經(jīng)準備脫離組織,"我推測道,"這份名單看起來像是他在私下整理的。"
方誠環(huán)顧四周:"沒有杯子盤子,說明他沒有招待客人的跡象,但茶有可能被下了毒。需要化驗確認。"
就在這時,書房門口傳來一陣騷動,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掙扎著要進來。她穿著時髦的連衣裙,頭發(fā)剪成摩登的短發(fā),神情激動。
"讓我進去!我要見我父親!"
警員攔著她:"馮小姐,這里是案發(fā)現(xiàn)場,請您——"
"她是死者的女兒?"我問道。
警員點頭:"馮芷蘭小姐,陳教授的獨生女兒,在女子師范學院讀書。"
我示意讓她進來。馮芷蘭一進門就愣住了,看著父親凝固的身影,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但沒有歇斯底里地哭喊,只是輕輕走到書桌前,跪下來,握住陳教授的手。
"父親,"她的聲音很輕,但異常清晰,"我來晚了。"
我等她稍微平靜下來,輕聲問道:"馮小姐,您父親最近有沒有提到過什么不尋常的事?或者表現(xiàn)得與平時不同?"
馮芷蘭站起身,擦了擦眼角:"他最近很緊張,總是鎖著書房工作到深夜。三天前,他讓我準備好護照和行李,說要帶我出國。"她頓了頓,"父親說他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些事情,青霜會不再是他當初加入時的樣子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