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川掙扎了一下，男人松開手，但眼神依然鎖定著他。"你是本地人，對吧？能告訴我們一些情況嗎？"

"你們是誰？"余川警惕地問。

"國家安全部特派調(diào)查組。"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證件，快速展示了一下，"我叫方海，負責這次行動。"

余川看清了證件上的徽章和照片，不由得心跳加速。

"別緊張，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。"方海安撫道，"我們是來調(diào)查當?shù)氐V產(chǎn)走私和非法采礦情況，需要了解內(nèi)部情況。"

"你們瘋了？"余川低聲喊道，"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？上個月才有個記者被打斷了腿！"

"所以我們需要你這樣的本地人幫助。"方海平靜地說，"我知道你不是他們的人。你昨天的眼神告訴我，你和這里格格不入。"

余川沉默了。他想起母親日益惡化的病情，想起每月被強行收走的保護費，想起那些在礦井里死去的青壯年……

"我憑什么相信你們？"他終于開口。

"因為我們代表法律。"方海說，"而且我知道你申請過縣警局的工作，被拒絕了，是嗎？"

余川震驚地望著他："你怎么知道？"

"我們做了功課。"方海微笑了一下，"你的檔案很干凈，大學畢業(yè)，法學專業(yè)，想加入執(zhí)法隊伍。只是因為安江灘的特殊地位，縣里不敢接收這里的人。"

余川點點頭，心情復雜。大學畢業(yè)后，他本想留在城里，但母親病重需要照顧。他回到家鄉(xiāng)，卻發(fā)現(xiàn)這里已經(jīng)變成了一個罪惡的漩渦，而他被牢牢地困在其中。

"你是個有抱負的人，余川。"方海說，"幫助我們，也是在幫助你自己和這里的人脫離苦海。"

"我能做什么？"余川問，聲音已經(jīng)不那么抗拒。

"首先，帶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下。其次，告訴我們這里的情況——誰是頭目，他們怎么運作，靠什么控制這個地方。"

余川思考了一會兒："我舅舅在山背后有個廢棄的倉庫，可以暫時住人。但你們太顯眼了，在這里活動很危險。"

"我們自有辦法。"方海說，"重要的是，你愿意幫我們嗎？"

余川深吸一口氣："如果你們真能把這些礦霸繩之以法，我愿意冒險。"

方海拍拍他的肩膀："勇敢的選擇。明天這個時間，在你舅舅的倉庫見。"

余川看著方海消失在小巷拐角，心里既緊張又興奮。多年來第一次，他感到生活中出現(xiàn)了一絲希望的光芒。

回到家時，母親正在給一個陌生女人量血壓。母親雖然身體羸弱，但作為村里少有的有文化的人，常幫鄉(xiāng)親們看病拿藥。

"小川回來了。"母親虛弱地笑笑，"今天怎么這么晚？"

"藥店排隊。"他撒了個謊，把藥遞給母親，"媽，我聽說趙龍坤今年又要加保護費。"

母親嘆了口氣："沒辦法的事。咱們這些老實人，只能認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