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爭吵幾乎成了家常便飯。每次談到買房,我們就會陷入無休止的爭執(zhí)。他總是覺得我家應該出更多錢,而我總是解釋我家的困難,卻又因為自尊心作祟,不肯把家里的真實情況全盤托出。
我給自己梳了個馬尾,涂了點口紅,換了件淡藍色連衣裙,回復了孫文:"好,半小時后老地方見。"
我知道這樣做不對,但我需要喘口氣。
高磊看到我收拾好準備出門,皺了皺眉:"這么晚了還出去?"
"臨時有個客戶要談,可能會晚點回來。"我撒了謊,心虛地避開他的目光。
"又是加班?你們公司還真是不把人當人。"高磊嘟囔著,轉身回到電腦前,繼續(xù)他的代碼世界。
咖啡廳里,孫文已經(jīng)坐在我們常去的那個角落,面前放著兩杯咖啡。
"你看起來不太好。"他遞給我一杯拿鐵。
"有那么明顯嗎?"我苦笑著坐下。
"吵架了?"
我點點頭,不愿多說什么。與高磊的爭吵,在遇到孫文這樣的人面前,顯得如此瑣碎而可笑。
"其實你不必這么委屈自己。"他輕聲說,"你值得更好的生活。"
那天晚上,我們聊了很多。他對藝術的熱愛,對生活的態(tài)度,都與高磊截然不同。高磊總是談論房價、貸款,把生活過成了一場數(shù)字游戲。而孫文,他談論音樂、旅行,仿佛生活本就該如此多姿多彩。
"周末有個小型音樂會,我有兩張票。有興趣一起去嗎?"臨走前,他問我。
我猶豫了一下,然后點頭答應了。
那晚回家,高磊還在電腦前敲代碼。我走進房間,腦海中全是與孫文的對話。我感到一陣愧疚,但又有一種莫名的興奮。
這種興奮讓我害怕。
周末那天,我謊稱去參加同事的生日聚會。高磊沒多問什么,只是囑咐我早點回來。
音樂會很小眾,是一場爵士樂演奏。孫文全程都很紳士,只是偶爾我們的手臂會不經(jīng)意地觸碰,每次都讓我的心跳漏一拍。
演出結束后,他邀請我去他家喝茶。"我收藏了一些不錯的鐵觀音,你應該會喜歡。"
我知道這是什么意思。在車上,我開始回憶我和高磊的過往。
第一次見面是在五年前的一個相親活動上。他穿著干凈的白襯衫,顯得拘謹卻真誠。那時我剛從一段失敗的戀情中走出來,他的踏實給了我安全感。
我們很快就確定了關系,然后租房同居。那時一切都很簡單,我們會為了省錢一起做飯,周末去公園散步,計劃著未來。
那段日子雖然拮據(jù),但滿是希望。
后來,隨著年齡的增長,買房、結婚的壓力越來越大。高磊開始變得焦慮,我也是。我們之間的對話越來越多地圍繞著錢。
愛情在哪里?它是否經(jīng)得起現(xiàn)實的考驗?
孫文的車停在了一棟高檔公寓樓下。"到了。"
我抬頭看著這棟氣派的建筑,突然感到一陣恍惚。如果選擇了孫文,我是不是就能擺脫現(xiàn)在的困境?不用再為房子發(fā)愁,不用再看高磊父母失望的眼神,不用再對我父母撒謊說我們過得很好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