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張家訓(xùn)練場籠罩在薄霧中，二十幾個孩子整齊列隊，最小的不過五歲，最大的看上去十歲出頭。張日水站在隊列中間，目光不斷瞟向最前排那個瘦小的身影——張起靈。
"今日練項目：耐力。"老師的聲音像刀刮過青石，"繞訓(xùn)練場跑五十圈，最后三名加罰二十圈。"
張日水暗自咋舌。這訓(xùn)練場一圈少說四百米，五十圈就是二十公里，對一群平均年齡不到十歲的孩子來說簡直是虐待。但他注意到其他孩子表情麻木，似乎早已習(xí)慣這種強度。
"開始！"
孩子們?nèi)珉x弦之箭沖出。張日水調(diào)整呼吸，保持在隊伍中游。他前世好歹是校田徑隊的，知道如何分配體力。但令他驚訝的是，張起靈一直穩(wěn)穩(wěn)跑在第一位，步伐輕盈得仿佛不受重力影響。
跑到第十五圈時，隊伍開始拉長。幾個年紀小的孩子已經(jīng)面色發(fā)白，腳步踉蹌。張日水放慢速度，悄悄觀察張起靈的背影。那孩子跑姿標(biāo)準得像是用尺子量出來的，連擺臂幅度都分毫不差。
"小九，張起靈現(xiàn)在多大？"他在心中問道。
"按時間推算，應(yīng)該是六歲零三個月。"系統(tǒng)回答，"順便提醒，你的溫暖任務(wù)進度還是15%，毫無進展。"
張日水翻了個白眼。才給了一塊糖就想刷滿進度條？這系統(tǒng)怕不是個周扒皮。
跑到第三十圈，變故突生。一個比張起靈高出半頭的男孩突然加速，在彎道處狠狠撞向張起靈的肩膀。張起靈身形一晃，但迅速調(diào)整平衡沒有摔倒。那男孩見狀，竟伸腳去絆他。
張日水血液瞬間沖上頭頂。他猛地提速沖上前，在那一腳即將碰到張起靈時插入兩人之間。
"訓(xùn)練場上使陰招，不怕老師看見？"他壓低聲音道，盯著那個大個子男孩。
男孩冷笑："就你也配管我？"他輕蔑地掃了眼張日水的胸口，"別以為有個麒麟紋身就是本家人了。"
張日水這才注意到男孩衣領(lǐng)上繡著特殊的家紋。他正想回擊，鞭子已經(jīng)破空而來。
"張海生！加罰十圈！"
鞭子抽在大個子男孩背上，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。張日水心頭一緊，卻發(fā)現(xiàn)鞭子轉(zhuǎn)向了自己。
"張日水，擅自變速擾亂隊伍，加罰五圈！"
他咬住嘴唇?jīng)]有爭辯。余光看到張起靈微微側(cè)頭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。
訓(xùn)練結(jié)束后，張日水累得幾乎站不穩(wěn)。加罰的五圈耗盡了他全部體力，汗水浸透衣衫，喉嚨里泛著血腥味。孩子們?nèi)齼蓛呻x開訓(xùn)練場，沒人理會落在最后的他。
"給。"
一個水囊遞到眼前。張日水抬頭，對上了張起靈平靜的目光。他接過水囊猛灌幾口，清涼的泉水沖刷過灼熱的喉嚨，宛如甘霖。
"謝謝。"他抹了把嘴，"你怎么沒走？"
張起靈沒有回答，只是接過水囊系回腰間，然后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布包遞給他。張日水打開一看，是幾塊風(fēng)干的肉脯。
"上次的糖。"張起靈輕聲道，"還禮。"
張日水心頭一熱。原來他記得。
他拿起一塊肉脯放進嘴里，咸香的味道在舌尖擴散，比任何山珍海味都美味。
"叮——溫暖任務(wù)進度更新：25%"。系統(tǒng)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。
"那個張海生為什么針對你？"張日水一邊嚼著肉脯一邊問。
張起靈垂下眼睛："我是候選人。"
"族長候選人？"
張起靈點頭。張日水恍然大悟。張家內(nèi)部競爭殘酷，族長之位更是腥風(fēng)血雨的中心。張起靈年紀雖小，卻已是眾矢之的。
"以后訓(xùn)練時我跟你一起跑。"張日水拍拍胸脯，"看誰還敢使絆子。"
張起靈抬頭看他，眼中閃過一絲困惑："為什么？"
"因為..."張日水想了想，"我比你大啊，哥哥保護弟弟天經(jīng)地義。"
"我六歲。"張起靈道。
"我七歲！"張日水得意地晃晃手指，"大一歲也是大。"
張起靈沒再說話，但嘴角似乎松動了一瞬。兩人并肩走向膳堂，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接下來的日子，張日水幾乎成了張起靈的小尾巴。訓(xùn)練時他守在旁邊，用餐時他搶最好的菜往張起靈碗里夾，晚上還偷偷溜去張起靈的房間幫他整理典籍。起初張起靈對他的熱情顯得無所適從，但漸漸會在他說話時認真傾聽，偶爾還會點頭回應(yīng)。
一個月后的深夜，張日水抱著枕頭摸進張起靈的房間。張家孩子每人有單獨的小屋，這倒方便了他行動。
"小靈？睡了嗎？"他輕手輕腳推開門，借著月光看到張起靈正坐在床邊給自己上藥。
張起靈迅速拉下袖子，但張日水已經(jīng)看到了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痕——有鞭傷，有擦傷，還有幾處明顯的燙傷。
"誰干的？"張日水聲音發(fā)緊。他知道張家訓(xùn)練嚴苛，但這明顯超出了正常范圍。
張起靈搖頭："訓(xùn)練。"
張日水奪過藥瓶，拉過他的手臂小心涂抹。藥膏辛辣的氣味讓他鼻子發(fā)酸。六歲的孩子，本該在父母懷里撒嬌的年紀。
"疼嗎？"他輕聲問。
張起靈靜靜看著他："習(xí)慣了。"
張日水喉頭發(fā)緊。他想起原著中張起靈對疼痛的麻木，原來從這么小就開始了。
"我教你個法子。"他湊到張起靈耳邊，"下次他們打你，肌肉要放松，不能繃緊?？嚲o會更疼。還有，傷口別捂著，越捂越不容易好。"
張起靈眼中閃過一絲訝異，似乎沒想到還有這種技巧。
"?！獪嘏蝿?wù)進度更新：35%"。系統(tǒng)的聲音響起。
張日水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紙包："這是我從藥房順的，止痛的。你藏好，別讓人發(fā)現(xiàn)。"
張起靈接過藥包，指尖輕輕擦過張日水的手心，涼得像塊玉。
"為什么對我好？"他突然問。
張日水一愣?？偛荒苷f"因為我看過你未來的故事"吧？他想了想，笑道："因為你叫我哥哥啊。"
張起靈微微睜大眼睛："我沒叫過。"
"以后會的。"張日水揉揉他的頭發(fā)，被張起靈偏頭躲開，他也不惱，"睡吧，明天還要訓(xùn)練。"
他轉(zhuǎn)身要走，衣袖卻被輕輕拉住。張起靈低著頭，聲音幾不可聞："...可以留下。"
張日水心頭一軟，抱著枕頭爬上床。張家的床很硬，兩個孩子并排躺著剛好夠用。他聽見張起靈的呼吸逐漸平穩(wěn)，自己卻久久無法入睡。
"小九，"他在心中問，"張起靈后來會經(jīng)歷的血池試煉是什么？"
系統(tǒng)沉默片刻："張家族長候選人在十三歲時要進入血池經(jīng)受考驗，成功者獲得完整麒麟血，失敗者非死即瘋。而通過者大多會失去部分記憶——這是天授的開始。"
張日水心頭一震："天授...失憶..."
"原著中張起靈在血池試煉中失去了此前大部分記憶，這也是他漫長失憶生涯的起點。"
"任務(wù)是什么？"
"主線任務(wù)發(fā)布：改變張起靈的血池試煉結(jié)果，保護其核心記憶不被天授抹除。任務(wù)獎勵：500積分。附加提示：張家古樓'天'字部典籍中有相關(guān)記載。"
張日水默默記下。窗外月光如水，他側(cè)頭看著張起靈安靜的睡顏，暗暗下定決心。
無論多難，他都要改變那個未來。
第二天一早，張日水就被搖醒了。張起靈已經(jīng)穿戴整齊，正用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看著他。
"晨訓(xùn)。"他簡短地說。
張日水哀嚎一聲爬起來。兩人溜回各自房間洗漱，然后在晨霧中奔向訓(xùn)練場。今天是對抗練習(xí)，孩子們兩兩一組進行格斗訓(xùn)練。張日水自然和張起靈一組。
"記住，放松肌肉。"張日水一邊示范格斗姿勢一邊小聲說，"對方打過來時不要硬抗，順著力道退半步再反擊。"
張起靈學(xué)得極快，幾個回合下來，張日水已經(jīng)招架不住。一個過肩摔后，他躺在地上直喘氣。
"你這也太厲害了。"他笑道，"我好歹比你大一歲，給點面子啊。"
張起靈伸手拉他起來，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："哥哥。"
張日水呆住了。雖然知道這孩子可能只是學(xué)他昨天的玩笑話，但這一聲"哥哥"還是讓他心頭一熱。
"?！獪嘏蝿?wù)進度更新：45%"。系統(tǒng)的提示音格外歡快。
訓(xùn)練結(jié)束后，張日水借口去藏書閣，直奔系統(tǒng)提示的"天"字部。張家藏書閣按"天地玄黃"分類，天字部在最頂層，平時少有人去。
推開沉重的木門，塵封的氣息撲面而來。張日水在書架間穿行，終于在最角落發(fā)現(xiàn)了一本《天授錄》。書頁已經(jīng)泛黃，上面的字跡卻依然清晰。
"天授者，承天命而行，忘情絕欲..."他輕聲念著，突然瞳孔一縮，"...然有異法可護靈臺，以麒麟血為引，輔以..."
"張日水。"
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背后響起，張日水渾身一僵，慢慢轉(zhuǎn)身。張海客站在門口，眼神銳利如刀。
"天字部非族長允許不得入內(nèi)。"張?？痛蟛阶邅恚话褗Z過他手中的書，"你可知違反家規(guī)的后果？"
張日水心跳如鼓，腦中飛快思索對策。就在這時，一個瘦小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門口。
"是我讓他來的。"
張起靈走進來，面無表情地看著張?？停?我需要查閱天授資料，讓他代為取書。"
張海客皺眉："族長候選人可直接申請，何必..."
"測試。"張起靈打斷他，"測試他是否值得信任。"
張?？湍抗庠趦扇酥g來回掃視，最終冷哼一聲："下不為例。"他將書遞給張起靈，轉(zhuǎn)身離去。
等腳步聲徹底消失，張日水長舒一口氣："謝謝。你怎么..."
"你今早問了血池的事。"張起靈將書遞還給他，"我猜你會來這里。"
張日水接過書，突然意識到什么，張起靈聽到我和小九說話了？
張起靈："你自言自語。"
張日水松了口氣?？磥硐到y(tǒng)對話只有自己能聽見。他拍了拍張起靈的肩膀，也沒想著辯解什么："來，一起看。"
兩個孩子頭挨著頭，在午后的陽光中研讀那本禁忌之書。張日水不知道的是，此刻張起靈的目光不時從書頁上移開，悄悄落在他專注的側(cè)臉上。
那眼神，像在黑暗中發(fā)現(xiàn)了一盞燈。
津ICP備2022002164號-2 © 2016-2023 iHuaBen.com 版權(quán)保護聲明 不良信息舉報:jubao@ihuaben.com
京公網(wǎng)安備11010502036362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