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吳順著縫隙而下,穿過泥土,來到野外一幢隱蔽的屋中。
他現(xiàn)在成了一團肉泥,經(jīng)過一番長途跋涉,大小明顯小了一圈。
屋內(nèi)右側(cè)的大房間里擺滿了幾排一模一樣的人偶,其中一排都是鐘吳的模樣,極其詭異。
肉泥蠕動著走向其中一副他的身體,跳到他的臉上,鉆進了他的眼睛里。
過了一會兒,那具身體猛地睜開眼睛,活動了一下筋骨,從地上爬起來。
鐘吳走向主庭,恭敬地向坐在上頭的人鞠了一躬。
“呵,真夠滑稽的,我們的小鐘吳居然這么早就回來了?!睕]等鐘吳開口,上頭的人就譏諷道。
鐘吳低下頭,忍住不讓自己沖動跑上去給他一拳。
“大人……”他咬牙切齒,“我在天清宗發(fā)現(xiàn)了個好東西。”
“說?!?/p>
“我找到主子在凡俗界撒餌釣出來的魚了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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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剛才受驚了,你幫忙照看一下……”
“這應(yīng)該是她第一次見血吧……”
林舒涵迷迷糊糊聽到了幾句話.
水咕嘟咕嘟地?zé)?,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一直在蹭她的臉。
她想推開那個東西,結(jié)果那個東西好像還舔了她一下。
?什么玩意。
“哎呀……”
“一個沒看住你你就來搗亂,下來下來。”有人把它抱走了。
林舒涵努力睜開她的眼睛,撐自己坐起來.。
“舒涵你醒啦。”梓枝正在倒水。
“你看看你,把她吵醒了吧,”梓枝把碗遞給林舒涵,彎腰抱起到了一只白貓,“把這碗安神湯喝了吧。跟你說,你家貓今天特別活躍,今天我一進門它就蹭我,完全不像之前,一直在睡覺?!?/p>
“嗷,它之前受了點傷,一直在修養(yǎng)。那看來現(xiàn)在它好了。”
小貓從梓枝懷里跳出來,玩從窗外落到屋內(nèi)的落葉。
林舒涵把碗湊近聞聞。
果然,一股薄荷苦味。
她硬著頭皮喝了下去。
一年里在宗門暈了兩次,每次還都是梓枝照顧她的,這算什么事兒。
“對了,你家小貓叫什么?。课液孟駨膩頉]有聽你提起過?!辫髦舆^舒涵的空碗,問道。
糟糕,她還沒想過這個問題。
窗外楓樹紅似火,些許紅葉飄入屋中,似秋天來訪時的腳印,而小白貓此時正看著它們,靜靜地趴著發(fā)呆。
要不就叫……
“臨秋,它叫臨秋?!绷质婧奶摰厝嗔巳啾亲?。
“哇,真好聽的名字?!辫髦滟澋溃八靡彩窃谇锾煨堰^來的?!?/p>
“不過話說回來,我們也有好久沒見了。每次我要來找你聊聊的時候,你要么不在家,要么就在修煉,我都不好意思打擾你?!?/p>
林舒涵尷尬地笑笑:“咳咳……怪我怪我……”
“誒,你現(xiàn)在是什么修為了啊?”
“練氣后期?!?/p>
“???跟我差不多誒!好厲害!”
“沒什么厲害的其實……”
“很厲害的,”梓枝眼睛閃啊閃,“五靈根本來就比單靈根修煉的要慢,你跟我一樣的話,就說明你很刻苦啊。唉,我就不行,坐不住,要是像你一樣的話,估計就不會被爸爸說了……”
“不要這樣想,你也很棒了啊,學(xué)了這么多醫(yī)術(shù)。我那是叫笨鳥先飛?!绷质婧置δ_亂安慰道。
真希望有一本安慰大全啊……
不過要是她也這樣搞的話,不得一飛沖天。
“嘿嘿,emmmm你現(xiàn)在好點了嗎?我來跟你講點事兒?!?/p>
林舒涵點點頭,坐到床的邊緣,抱起臨秋:“說吧?!?/p>
“剛剛是孟總管送你回來的,你認識嗎?他還給你了這個,”梓枝把一枚丹藥取出,“好像是……清心丹?!?/p>
林舒涵仰頭就把丹藥吃了。
“你醒的時候他剛走,好像是去審那些人去了?!?/p>
“不過為什么要吃清心丹???你被邪氣入體了?”
“差不多……是吧?!彼咽虑榈慕?jīng)過講給梓枝聽了一遍。
“咦——真是有夠驚險的。你是第一次見血嗎?”
“如果是尋常的傷人流血到也沒事,但是……你能想象那個人面目扭曲,五官四肢融在一起,慢慢融化成一灘肉泥嗎……”
視覺沖擊力太大了。
“咦——實在是太惡心了……”兩個人同時吐槽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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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清宗翠微峰。
林青羽依舊斜靠在巨石上喝酒。
她喝酒很厲害,基本可以千杯不倒。
“唉,這酒越來越不經(jīng)喝了?!彼拥粢粋€酒缸,感嘆道。
“要是是你釀的該多好……可是,”她自嘲笑了一聲,“他們都不同意。”
林青羽站起來,打量四周的珠英釵。
花開正好,滿山桂香。
可是故人不在。
她腰間的一塊玉牌隱隱發(fā)燙,閃著溫潤的光。
林青羽驚訝地摸了一下玉牌:“你……你回來了?”
“不可能的,”她撕開一個空間裂口,“畢竟你要是回來了,他們會比我最先捉到你?!?/p>
“罷了,再去跟他們嘮嘮?!彼[沒于裂口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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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清宗定世府。
孟鶴向匆匆趕來的沈湘南報告情況。
“查到了,河西谷此前確實有人上報過這種情況,但是追查的人沒捉住他們。是我觀察不周,沒能提前發(fā)現(xiàn)?!?/p>
“這不怪你,一把年紀了還堅持工作,至少干得是人事,不像有的人?!鄙蛳婺蠏吡艘谎叟赃叺娜?。
“而且為首的,用了禁術(shù),并且潛藏在宗門多年,應(yīng)該是他們的臥底。林舒涵跟他打了一架,不過也沒抓住。”
“說句題外話,她打得怎么樣?”
“聽那些人說的,和一些弟子們描述的,應(yīng)該,挺好的,對面都還不了手?!?/p>
“嚯,那她這一年學(xué)挺好。”沈湘南點點頭。
孟鶴頓了頓,又說道:“不過她有沒有跟你講過她從凡俗界來的時候被騙用過?!?/p>
“沒有?!鄙蛳婺厦嫔?,“他們居然還把手伸到凡俗界去了。你怎么沒跟我講過?!?/p>
“……我當時忙著煉丹去了,轉(zhuǎn)頭煉完又忘了跟您說了?!?/p>
沈湘南無語,沒再多問,命令道:“再去派人調(diào)查禁術(shù)使用者,多少也得給我抓個人回來。”
“還有,我們的人當中混了臥底的話,那得保證開年的弟子小比不受干擾,加強防御?!?/p>
定世府內(nèi)慘叫聲一片,每個人都十分警惕,畢竟,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(fā)生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