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放肆!"婆母厲聲道,"你一個女子,也敢提和離?"
柳仲良眼中閃過一絲異色:"若是你執(zhí)意如此,休書倒也不是不可。只是依律,休妻需有正當理由。"
"理由很簡單,"我平靜地說,"無所出,兩年未育,恰好符合七出之條。"
柳仲良沉默了,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。若以"無所出"休我,反而正中他下懷。
婆母冷笑道:"你倒是想得明白。只是你嫁入我柳家的嫁妝,可就要留下了。"
"恕我直言,婆母此言差矣。"我不卑不亢,"我的嫁妝一直是單獨造冊的,并未過繼給柳家。若要和離,自當各歸各物。"
此言一出,柳仲良臉色難看至極。他大約沒想到我竟早有準備,將產(chǎn)業(yè)全都單獨造冊保管。
"荒唐!"婆母拍案而起,"你嫁入柳家,財產(chǎn)自然歸柳家所有!"
"婆母此言差矣。"我不慌不忙道,"當年成親,柳大人親口應允過父親,我的嫁妝由我自行掌管。若婆母不信,大可問問府上的老管家,當年可是眾人見證的。"
老管家站在一旁,苦笑點頭,無法反駁。
柳仲良沉聲道:"既如此,明日我便準備休書。只是你的名聲,恐怕難保。"
我輕笑:"多謝夫君關(guān)心。只是名聲這種東西,不過是旁人口中的風,若有銀兩傍身,倒也不甚在意。"
從那一刻起,我便開始著手準備離開柳府的一切事宜。
次日,我便召集自己的心腹下人,開始清點府中屬于我的物品。那些值錢的家具、字畫、首飾,我一一造冊,準備搬運。最重要的是那一紙紙地契、房契和鋪面賬冊,這才是我真正的倚仗。
婆母見我如此理直氣壯地搬運東西,氣得面色鐵青,卻也無可奈何。畢竟當初婚約明確,這些都是我的私產(chǎn)。
柳仲良將休書送到我手上時,面露復雜之色:"你當真要走?"
"夫君何出此言?"我將休書小心收好,"您已有心儀之人,我留下也是礙眼。不如成全彼此。"
"你倒是看得開。"他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。
我微微一笑:"人各有志,強求不得。只是有一事相求。"
"何事?"他挑眉。
"請柳大人準我?guī)ё吒械木G柳、碧云等幾名貼身丫鬟,她們跟了我多年,情同姐妹。"
柳仲良沉吟片刻,終是點頭:"也好,免得你日后孤身一人難以照料。"
"多謝。"我福了福身,便轉(zhuǎn)身離去,再未回頭。
離開柳府的那天,我坐上馬車,帶著屬于我的東西和幾名忠心的下人?;赝窃?jīng)以為會長住一生的府邸,我心中竟無半點留戀。
我先是前往城中最大的宅子——父親早已為我準備的"以防萬一"之所。這座宅邸雖不及知縣府威嚴,卻勝在精巧雅致,更適合我一人居住。
"姑娘,您當真不難過嗎?"綠柳看著我,眼中滿是心疼。
"有什么可難過的?"我整理著賬冊,"我如今身有產(chǎn)業(yè),行動自由,反倒比在柳府時活得更為自在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