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黎感到一種奇異的共鳴——這不正是她在地球上學習過的歷史模式嗎？少數(shù)人掌握權力后重塑社會結構，然后將其自然化、永恒化。

"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？"她轉向奧萊安。

"意味著變革是可能的。"奧萊安直視她的光學鏡片，"但必須通過正確的方式。"

"正確的方式？"

"教育和議會改革。"奧萊安堅定地說，"不是暴力革命。"

墨黎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震天尊會帶奧萊安去看角斗——他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向這位理想主義者展示"議會改革"的虛幻性。她也明白了兩人為何從朋友變成理念對手。

"你真的很相信議會能夠自我改革？"墨黎忍不住問。

奧萊安沒有立即回答。他調出一段全息記錄，展示議會守衛(wèi)者暴力鎮(zhèn)壓一群抗議者的畫面："我不天真。我知道現(xiàn)狀有多糟糕。但以暴制暴只會讓賽博坦陷入無盡的戰(zhàn)爭循環(huán)。"

墨黎看著畫面，想起了自己世界的歷史——多少革命以自由之名開始，卻以新的暴政結束。但她也知道賽博坦的未來：奧萊安自己將成為擎天柱，領導一場曠日持久的內戰(zhàn)。

"有時候，"她輕聲說，"戰(zhàn)爭是最后的選擇。"

奧萊安關閉全息影像，密室重新陷入昏暗："這就是你和震天尊觀點一致的地方。"

墨黎搖頭："不完全一致。我認同變革的必要性，但我..."她停頓了一下，突然意識到自己差點說出"來自一個經(jīng)歷過無數(shù)次革命與戰(zhàn)爭的世界"。

"但你什么？"奧萊安追問。

"但我擔心暴力手段會吞噬最初的目標。"墨黎巧妙地轉換了說法。

奧萊安的光學鏡片閃爍了一下，似乎在評估她的真誠度。然后他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——微笑起來："你知道嗎？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有這種擔憂的震天尊追隨者。"

"也許因為我不完全是他的人。"墨黎不自覺地也笑了。

"那你是誰的人？"奧萊安的問題直指核心。

墨黎思考了片刻："目前，我只忠于自己的處理器。"

這個回答似乎讓奧萊安滿意。他關閉密室，兩人回到主檔案區(qū)。接下來的幾個周期里，他們沉浸在學術討論中——從賽博坦古代哲學到能量分配算法的不公。墨黎驚訝于奧萊安知識的廣度，而他則對她的戰(zhàn)術分析能力贊嘆不已。

"你應該去軍事學院，"奧萊安在討論一個古代戰(zhàn)役時忍不住說，"你的思維模式很獨特。"

"震天尊就是我的軍事學院。"墨黎半開玩笑地說，然后想起什么，"對了，你能教我一些賽博坦基礎格斗技巧嗎？震天尊認為我應該加強近戰(zhàn)能力。"

奧萊安的表情變得古怪："我？教你格斗？"

"你總該會點基礎吧？作為震天尊的'前朋友'。"

奧萊安嘆了口氣："他確實試圖訓練過我。但我的系統(tǒng)...不太適合戰(zhàn)斗。"

墨黎打量了一下奧萊安的體型——他比震天尊纖細得多，裝甲看起來也更偏向民用級別："沒關系，我只需要了解基本原理。作為交換，我可以教你一些飛行技巧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