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老的預言……似乎應驗了。
龍朔元年,一夢醒來的李玄清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和太子李承澤交換了身體。
李承澤很興奮,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擺脫那個備受壓制的身份。
“孤說殿下啊……”
“現(xiàn)在您才是孤。”頂著李玄清臉的李承澤小心翼翼地行禮。
“孤說你是你就是!”李玄清下意識地想整理衣袖,摸了個空才想起,自己已經變成了太子,想到這里,李玄清更郁悶了。
“孤說殿下啊,你去煙花之地孤不反對,但你頂著孤的臉去煙花之地這就很不對了?!?/p>
“互相理解嘛,老師,您現(xiàn)在還住在東宮呢,您看孤有一絲絲的擔心嗎?”
“說到這個,臣已經躲著太子妃好幾天了?!?/p>
聽到這句,李承澤當時就跳起來了。
“當年您和我父皇一起逼我娶她的時候考慮過今天嗎!她長得和她爹一樣啊,你們知道這些年孤是怎么過來的嗎?您知道一覺醒來身邊躺著定國公是多驚悚的一件事嗎?”
那是麟德二年的春天,昭武帝李隆基在南疆平叛后身體每況愈下,在朝臣的擁護下,李承澤被立為太子,改元龍朔。
群臣發(fā)現(xiàn),向來紈绔的太子突然變得勤勉起來。
傳說是太子太傅李玄清因操勞國事過度病倒,只得在家休養(yǎng),剛剛被立為太子殿下不忍太傅憂勞,每日奮發(fā),力求政務不擾太傅修養(yǎng),看到勤于政事的李承澤,老將秦烈、文臣韓修等一眾老臣無比欣慰。
當年的太傅……
(一)
“孤說,孤要休了太子妃!”李承澤頂著李玄清那張清秀儒雅的臉,氣鼓鼓地坐在床邊。
李玄清則坐在書案前,頂著李承澤那張略顯蒼白的臉,手中翻閱著奏折,頭也不抬:“殿下慎言,太子妃乃定國公之女,關系到朝堂平衡,豈可輕易休棄?”
“平衡什么平衡?!”李承澤跳了起來,“那個母夜叉,整天板著一張臉,比定國公的盔甲還硬!孤看著她就胃疼!”
李玄清嘆了口氣:“殿下,您如今頂著孤的身份,言行舉止皆需謹慎。孤是太子太傅,豈能說出休妻這等荒唐之言?再者,您以為孤愿意整日面對那張冰塊臉嗎?孤已經躲在偏殿好多天了?!?/p>
李承澤泄了氣,重新坐回床邊,垂頭喪氣:“孤知道,孤知道,可是……老師,孤真的受夠了?!?/p>
李玄清放下奏折,抬頭看向他。如今的李承澤,或者說,頂著李承澤身體的李玄清,那張臉上不再是慣常的玩世不恭,而是深深的疲憊和厭倦。而頂著李玄清身體的李承澤,那張本應沉穩(wěn)睿智的臉上,卻帶著幾分孩童般的委屈。這詭異的組合,讓李玄清心中五味雜陳。
“殿下,”李玄清輕聲喚道,“您可知,這并非您一人之事,亦非孤一人之事。如今朝局動蕩,南疆雖平,但北疆胡人虎視眈眈,西域諸國蠢蠢欲動,朝中更有黨爭不斷。您是太子,未來的君主,孤是您的太傅,職責便是輔佐您。我們如今身份互換,或許是天意,或許是……為了讓我們更能體會彼此的處境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