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漏接觸掌心的瞬間,宋亞軒的機械神經(jīng)突然過載。無數(shù)時間坐標如鋼針般刺入視覺中樞,他看到703室的墻壁正在褪去偽裝——墻紙剝落后露出民國戲班的朱漆梁柱,地磚縫隙滲出黑色粘液,而陽臺外的現(xiàn)代城市夜景扭曲成秦淮河的粼粼波光。
"歡迎回到起源點。"
完美體劉耀文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。他的身體已經(jīng)完全融化,只剩機械骨架懸浮空中,胸腔內(nèi)嵌著的初代沙漏正逆向旋轉(zhuǎn)。那些原本流動的微型劉耀文影像,此刻正逐個嵌入宋亞軒的機械關(guān)節(jié)。
沙漏底部浮現(xiàn)出血字:
【終極死亡規(guī)則】
所有管理者都是人偶
所有人偶師都是容器
宋亞軒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插入自己胸腔。機械手指抓住那半顆移植的心臟時,劇痛中閃過走馬燈般的記憶碎片:
- 民國時期的戲班后臺,少年劉耀文將銀釵刺入自己太陽穴
- 白蕪用戲服包裹流出的腦髓,繡上"時間縫合線"字樣
- 七個不同時代的宋亞軒在相同位置接過沙漏
最清晰的畫面是初代儀式——劉耀文不是被宋亞軒殺死,而是自愿將心臟剖成兩半,一半留在體內(nèi)維持人形,另一半埋入703室花盆作為時間錨點。
"規(guī)則最終章..."
懸浮的機械骨架突然解體,零件重組為完整的初代劉耀文形象。他脖頸處沒有勒痕,而是環(huán)形沙漏紋身,里面流動的黑色物質(zhì)正是電子鐘溶解后的精華。
"看沙漏背面。"
宋亞軒翻轉(zhuǎn)手中的沙漏,在底部發(fā)現(xiàn)微型雕刻:戲班全景圖上,所有演員的面容都是劉耀文,而觀眾席坐著七個宋亞軒。更恐怖的是舞臺中央——那里擺著具打開的棺材,里面是正在融化的人偶師嚴浩翔。
蠟像館的地磚突然從天花板墜落。宋亞軒本能護住頭部,卻發(fā)現(xiàn)那些"地磚"實為記憶芯片的具象化。每塊磚面都播放著不同時間線的失敗實驗:
A. 第三次輪回的宋亞軒完全蠟化
B. 第五次輪回的劉耀文腦組織爆炸
C. 嚴浩翔在第二次輪回時被時間蛭蟲寄生
"你手中的沙漏..."初代劉耀文指向宋亞軒的機械左手,"是用我另一半心臟改造成的。"
宋亞軒的胸腔突然傳來共鳴震動。那半顆移植的心臟與沙漏產(chǎn)生量子糾纏,在空氣中投影出終極真相:
所有時空的"劉耀文"都是初代管理者的記憶碎片,而"宋亞軒"是唯一能承載這些碎片的容器。所謂復(fù)活實驗,實為尋找能讓時間穩(wěn)定的完美共生體。
"現(xiàn)在做出選擇。"初代劉耀文展開雙臂,他的身體開始光?;?,"成為第八任管理者永久維持輪回..."
"......或者粉碎沙漏終結(jié)一切。"
宋亞軒的視覺系統(tǒng)突然報錯。在雪花噪點中,他看到703室陽臺的黑玫瑰急速枯萎,根系間浮現(xiàn)出七具自己的尸體——每具都緊握著沙漏碎片。
最深處的記憶在此刻解鎖:
第一個宋亞軒早已在民國時期就接過沙漏。
此后每個時代的"宋亞軒"都是記憶載體。
而真正的本體,一直沉睡在蠟像館原料池底部。
初代劉耀文的光?;铀?。他的聲音開始夾雜電子雜音:"花盆土壤...埋著初代契約..."
宋亞軒跪倒在枯萎的玫瑰前。手指插入泥土的瞬間,整個時空靜止。他挖出的不是沙漏,而是半張泛黃的戲票殘頁,上面寫著:
『自愿成為時間容器
交換條件:
宋亞軒永久遺忘初始輪回』
簽名處按著兩個血指印——一個是劉耀文,另一個...是宋亞軒自己的指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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