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雪臉上泛起一絲紅暈："只是粗活而已，比不得城中繡娘的手藝。"

林桑走近，輕輕撫摸著那精致的荷包："在我眼里，這比任何繡娘的作品都要珍貴。"

兩人四目相對，空氣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悄然改變。

就在這時，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。初雪去開門，看到一位面色焦急的年輕人站在門口。

"請問是林先生家嗎？"那人問道，"我是驛站的小吏，有一封加急文書要送給林桑先生。"

初雪連忙接過信件，轉(zhuǎn)身遞給林桑："是給你的。"

林桑拆開信件，臉色驟變："是朝廷征召，邊關(guān)戰(zhàn)事吃緊，征召各地能人異士前往支援。"

初雪心中一沉："可你...你的腿..."

林桑搖搖頭："信上說，不限體貌，只要有才學(xué)，能協(xié)助軍中謀劃即可。"

"可科考...這么久的準(zhǔn)備..."

"國難當(dāng)頭，個人功名又算得了什么？"林?？粗壑袧M是復(fù)雜的情緒，"初雪，我必須去。"

初雪知道，自己無法改變他的決定。那一刻，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男子氣概——不在于強健的體魄，而在于面對國難時毅然決然的選擇。

"什么時候出發(fā)？"她輕聲問。

"三日后。"

接下來的兩天，初雪將全部精力投入到為林桑準(zhǔn)備行裝上。她親手縫制了幾套冬衣，又熬制了一些藥膏，用于緩解他腿部的疼痛。

林桑則將這些日子整理的筆記和書籍收拾妥當(dāng)，又寫了一封信交給初雪："如果我有什么不測，你可以帶著這封信去找鄭老先生，他會幫你的。"

初雪接過信，眼中含淚："不會有事的，你一定要平安回來。"

出發(fā)那天，天氣晴朗。林桑穿戴整齊，拄著木杖站在院門口，看著忙前忙后的初雪，眼中滿是不舍。

"我走了，"他輕聲道，"你要保重。"

初雪點點頭，強忍淚水："我等你回來。"

林桑遲疑片刻，似乎想說什么，最終只是嘆了口氣，轉(zhuǎn)身走出門去。

初雪站在門口，看著他瘦削的背影漸漸遠(yuǎn)去，心中空落落的。這個曾經(jīng)她恨之入骨的男人，如今卻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

可惜，這份感情的萌芽來得太晚。

8

林桑離開后，初雪的生活變得更加艱難。她繼續(xù)做針線活維持生計，同時耕種那一畝薄田，維持最基本的溫飽。

起初，林桑的信還算頻繁。他在信中描述邊關(guān)的風(fēng)土人情，軍中的生活，以及對她的牽掛。而初雪也會回信，告訴他家中的瑣事，讓他安心。

然而，隨著戰(zhàn)事愈發(fā)緊張，林桑的信漸漸變得簡短而零散。最后一封信是在他離開三個月后收到的，內(nèi)容只有寥寥數(shù)語："戰(zhàn)事吃緊，不必掛念。如有書信中斷，切勿擔(dān)憂，必是道路不通。盼你保重，來日相見。"

之后，再無音訊。

初雪每天都會站在村口，盼望著有信使經(jīng)過。日復(fù)一日，季節(jié)更替，從夏入秋，又從秋入冬，依然沒有林桑的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