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綰蕓心中警鈴大作,表面卻不動聲色:"憐香姑娘如此盡責,真是難得。那我就當著你的面喝吧。"
她拿起藥碗,假裝喝了一口,然后"不小心"將藥碗打翻:"啊,真是不好意思,手滑了。"
阮憐香眼中閃過一絲惱怒,但很快掩飾過去:"沒關(guān)系,我這就去重新取一碗。"
"不必了。"韓綰蕓攔住她,"時候已晚,我也困了。這事就別告訴老爺了,免得他擔心。"
阮憐香遲疑片刻,終于點頭同意。待她離開后,韓綰蕓立刻檢查房間的每個角落,確保沒有人監(jiān)視,然后拿出藏在床底的一套男裝。這是她趁人不備時讓老嬤嬤送進府的。
換上男裝,韓綰蕓輕手輕腳地來到窗前。府中戒備森嚴,尋常途徑根本無法出去。好在她小時候曾跟兄長探索過整個府邸,知道后花園的圍墻有一處隱蔽的缺口。
趁著夜色,她小心翼翼地避開巡邏的守衛(wèi),終于來到圍墻邊。令她驚訝的是,那處缺口竟然被修補好了。
就在她猶豫之際,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:"夫人這是要去哪兒?"
韓綰蕓渾身一僵,慢慢轉(zhuǎn)過身,只見韓修允正站在她身后不遠處,面帶譏諷的笑容。
"看來為夫猜得沒錯,夫人果然有所圖謀。"韓修允冷笑道。
韓綰蕓知道無法再隱瞞,索性攤牌:"既然如此,我也不必裝了。父親的死,兄長的重傷,莫非都與你有關(guān)?"
"聰明。"韓修允拍拍手,"不愧是韓老將軍的女兒??上?,你明白得太晚了。"
"為什么?"韓綰蕓痛苦地問道,"我對你一片真心,你為何要如此對待韓家?"
韓修允冷冷一笑:"政治聯(lián)姻而已,何來真心一說?你韓家軍權(quán)在握,若不先下手為強,他日必成心腹大患。至于你嘛..."他上下打量著韓綰蕓,"雖有幾分姿色,卻也不過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。"
每一個字都像刀子般刺入韓綰蕓的心。十年夫妻,原來在他眼中,自己不過是一枚棋子,一件工具。
"鐵盒里的東西,你都看了?"她強自鎮(zhèn)定地問。
"當然。"韓修允點點頭,"不得不說,韓老將軍確實精明,記錄得那樣詳細。可惜啊,那本薄冊如今已被我燒成了灰燼,你父親的努力全都白費了。"
韓綰蕓握緊拳頭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:"那你現(xiàn)在打算怎么處置我?"
"怎么處置?"韓修允笑了笑,"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,丞相夫人,我自然會好好'關(guān)照'你。只不過..."他的眼神變得冰冷,"從今以后,你的一言一行,一舉一動,都將在我的監(jiān)視之下。若敢有半點異動,你那昏迷不醒的兄長,恐怕就要永遠睡過去了。"
韓綰蕓心如刀絞,但她知道,現(xiàn)在不是魯莽行事的時候。既然韓修允沒有殺她,就說明他還有所顧慮,或許是擔心韓家舊部的反撲,也或許是還有其他考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