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臉上血色褪盡,卻強(qiáng)忍著不出聲。
丞相夫人輕嘆:"清荷,休得無禮。莫顏是明曦明媒正娶的妻子,你這樣說,是不把明曦放在眼里嗎?"
柳清荷不甘心地哼了一聲,卻也不敢再多說什么。
我忍著屈辱坐下,參與眾人的閑談。誰知話題轉(zhuǎn)到了戲文,柳清荷忽然出聲:"既然有戲子在場,不如請她唱一段給我們聽聽如何?"
"清荷!"丞相夫人終于動了怒色。
我卻已站起身來:"夫人息怒,既然妹妹想聽,不如就滿足她的心愿。"
我走到廳中央,端正站好,深吸一口氣,提聲唱起《桃花扇》中的經(jīng)典唱段。歌聲清亮,韻味悠長,滿廳寂靜,唯余我音隨意轉(zhuǎn)。
一曲終了,連柳清荷都愣住了,隨即更是氣得臉色鐵青。丞相夫人卻笑著鼓掌:"唱得好!莫顏不愧是長樂班的頭牌。"
我對丞相夫人福了福身:"夫人過譽(yù)了,只是些粗鄙的伎倆,讓各位見笑了。"
丞相夫人拉過我的手:"傻孩子,不必自輕自賤。你已是柳家的媳婦,舊事不必再提。"
回房的路上,我心里五味雜陳。綠茵卻興高采烈:"小姐,您今日真是漂亮!唱得那樣好,連丞相夫人都贊不絕口。那柳清荷氣得都說不出話來!"
我搖搖頭:"這不過是無謂的斗氣,真正的難關(guān)還在后面。"
晚上,柳明曦依舊沒有回來。我獨(dú)自坐在床邊,回想這些日子的經(jīng)歷,不由苦笑。嫁入丞相府十余日,與丈夫相對無言的時(shí)候寥寥,獨(dú)守空房倒是成了常態(tài)。
真不知這樣的婚姻還要持續(xù)多久。
一個(gè)月后,丞相府要為新科狀元舉辦接風(fēng)宴會。丞相夫人派人傳話,希望我能出席。
我驚訝不已:"夫人讓我去?"
"是的,夫人說少爺身為主人卻沒空招待,需要少夫人代勞。"丫鬟恭敬回答。
我思索片刻,點(diǎn)頭應(yīng)下。雖知這其中必有蹊蹺,但夫人的命令不便拒絕。
綠茵為我精心打扮,我選了一套淡青色的衣裙,簡約而雅致,一如我現(xiàn)在的處境,不張揚(yáng),不媚俗,卻也不失體面。
宴會上,我竭力扮演著合格的少夫人角色,招待各位客人,周旋在眾多大家閨秀之間。柳明曦站在不遠(yuǎn)處,與幾位官員談笑風(fēng)生,眼神卻不曾向我這邊投來一次。
丞相夫人悄悄走到我身邊:"莫顏,那邊有位貴客到了,你去代我招待一下。"
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,卻見一位身著紫衣的貴公子正被人引進(jìn)來,舉手投足間氣度不凡。我心里隱隱有些不安,卻又不便拒絕,只得點(diǎn)頭應(yīng)下。
走近后,我恭敬行禮:"這位公子請了,我是柳府少夫人,夫人有事脫不開身,命我來招待公子。"
那紫衣公子看見我,眼中閃過一絲驚艷,隨后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:"久聞丞相府新進(jìn)門的少夫人原是長樂班的花旦,今日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。"
我心頭一緊:"公子說笑了,在下已是柳府媳婦,過往之事不提也罷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