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放下繡繃,起身行禮:"相公辛苦了??梢逶「??"
顧衍搖頭:"不必了。我有件事要告訴你。"
我心頭一緊:"何事?"
顧衍面色凝重:"我派人調(diào)查了你父親被貶一事。果然有蹊蹺。何侍郎彈劾令尊的奏折中,提到了一些只有家人才知道的隱私。我懷疑,有人從內(nèi)部提供了信息。"
我心中了然,面上卻故作驚訝:"此話當(dāng)真?會(huì)是誰如此狠毒?"
顧衍深深看我一眼:"我不愿猜測,但事關(guān)你父親名節(jié),不得不查。我已上奏皇上,請求重審此案。"
我感動(dòng)不已:"多謝相公為父親申冤。只是......"
"只是什么?"
"只是不知婉柔知道此事后,會(huì)作何感想。"我輕聲道。
顧衍面色一沉:"你是在暗示......"
"我什么都沒有暗示。"我平靜地說,"相公若能查明真相,我自當(dāng)感激。至于是誰害了父親,我相信相公一定會(huì)秉公處理。"
顧衍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轉(zhuǎn)身離去。我看著他的背影,終于露出一絲微笑。無需我多言,顧衍已經(jīng)開始懷疑婉柔。接下來,就看她如何自救了。
果然不出我所料,三日后,婉柔親自登門拜訪。她穿著一身淡紫色衣裙,面帶憂愁,一進(jìn)門便委屈道:"姐姐,你為何處處針對我?"
我放下手中的賬冊,平靜地看著她:"妹妹此言差矣。我何曾針對于你?"
"大哥哥近日對我冷淡異常,問其緣故,他竟說要查清令尊被貶之事,好似在懷疑我從中作梗。"婉柔眼中含淚,"這分明是姐姐在他面前進(jìn)讒言!"
我淡淡一笑:"相公身為朝廷命官,查案乃是職責(zé)所在。我父親蒙受不白之冤,相公為我申冤,有何不可?至于他為何懷疑你,恐怕要問你自己的良心了。"
婉柔臉色微變:"姐姐何出此言?我與舅舅素?zé)o恩怨,怎會(huì)害他?"
"那你為何恰好在父親病危時(shí)頻繁往來我家,對母親噓寒問暖,卻又在靈堂上說出那番暗示父親為你走后門的話?"我逼視著她,"你分明是刻意拉攏我母親,離間我與家人的關(guān)系,又想借機(jī)抹黑父親的名聲!"
婉柔猛地站起:"姐姐空口無憑,休要血口噴人!"
"空口無憑?"我冷笑一聲,從袖中取出一封信,"這是你親筆所書,內(nèi)容如何,你自己看看。"
婉柔伸手搶過信箋,看后臉色霎時(shí)慘白:"你、你從何處得來的?"
"這不重要。"我不急不緩地說,"重要的是,你在信中明確提到要讓父親好看,而你的姨母又恰好是何侍郎的夫人。這足以證明,你才是陷害父親的元兇!"
婉柔慌亂地將信箋撕得粉碎:"你休要胡言亂語!這信是假的,根本不是我所寫!"
我微微一笑:"妹妹不必緊張。這只是副本,原件已經(jīng)交給了相公。他身為朝廷命官,最是明辨是非。信上是否你的筆跡,他一眼便知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