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第五章 血脈的真相
漩渦的吸力讓鐵心眼前一片昏花，她下意識地將莞莞護在懷中，后背重重撞在堅硬的地面上。疼痛讓她悶哼一聲，但雙臂仍緊緊環(huán)住懷里的少女。
"放、放開！"莞莞掙扎著坐起來，聲音里帶著哭腔，"你總是這樣...誰要你保護了！"
鐵心緩緩睜開眼，發(fā)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圓形石室。穹頂上鑲嵌著發(fā)光的晶石，投下幽藍色的冷光。四周墻壁上刻滿了與遺跡相似的壁畫，但更加精細完整。
"這是哪里？"鐵心撐起身子，右臂傷口又滲出血來。
莞莞咬了咬嘴唇，從腰間小包取出金瘡藥："黎家秘閣...真正的藏書之地。"她動作輕柔地為鐵心上藥，"只有血脈繼承者才能開啟通道。"
鐵心環(huán)顧四周，注意到壁畫講述著一個連貫的故事：遠古時期，音律師一族用蕭笛馴服名為"蝕界"的巨獸，將其封印在時空夾縫中。最后一幅畫顯示，一名少女正在將某種能量注入水晶。
"蝕界獸不是敵人？"鐵心指向壁畫。
莞莞的手指微微發(fā)抖："它們是空間守護者，負責修補世界裂縫。"她領著鐵心走向石室中央的玉臺，"但三百年前，有人試圖奪取它們的力量，導致封印松動。"
玉臺上放著一支與莞莞的蕭笛極為相似但更為古樸的樂器，旁邊是一塊漆黑如墨的水晶。
"這是..."
"初代夜來風蕭笛和蝕界獸的核心碎片。"莞莞輕聲說，"我的祖先...就是最后那位音律師。"
鐵心突然明白過來："所以你能控制遺跡機關，能安撫蝕界獸...因為你是它們的看守者？"
莞莞的藍眼睛里泛起水光："三個月前，我發(fā)現天地盟在尋找蝕界獸的力量。為了阻止他們，我..."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，一縷鮮血從嘴角溢出。
"莞莞！"鐵心扶住她搖晃的身體，觸手一片冰涼。
"強行使用未覺醒的血脈力量...是要付出代價的。"莞莞虛弱地笑了笑，"我時間不多了，必須告訴你全部真相。"
她指向黑晶："這是最后一塊純凈的核心碎片。天地盟收集的那些已經被污染，所以他們召喚出的蝕界獸才會吞噬村莊。"她抓住鐵心的手，"只有完全覺醒的音律師才能重新凈化它們，但我...我的力量不夠..."
鐵心握緊她顫抖的手指："怎么幫你？"
莞莞驚訝地抬頭，淚水終于滑落："你...你不恨我隱瞞了這么多？"
"為什么要恨？"鐵心用拇指擦去她臉上的淚水，"每個人都有秘密。"
石室突然震動起來，碎石從穹頂掉落。遠處傳來沉悶的爆炸聲。
"他們找到入口了！"莞莞掙扎著站起來，"鐵心，幫我爭取十分鐘...我要嘗試血脈覺醒儀式。"
鐵心拔出長劍，在門口站定："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。"
莞莞深吸一口氣，拿起臺上的古舊蕭笛。當第一個音符響起時，鐵心感到一陣奇異的共鳴從骨髓深處傳來。她回頭看去，只見莞莞被一團藍光包圍，黑發(fā)無風自動，而那塊黑晶正緩緩浮到空中。
"鐵心..."莞莞的聲音突然在鐵心腦海中響起，"儀式需要守護者的力量...你愿意成為我的劍嗎？"
沒有猶豫，鐵心在心中回答："愿意。"
剎那間，一股暖流從她右臂傷口處涌出，化作金色光點飛向莞莞。鐵心驚訝地發(fā)現自己的佩劍也開始發(fā)光，劍身上浮現出與壁畫中武士武器相同的紋路。
石室大門被暴力破開，三個黑袍人沖了進來。鐵心橫劍而立，突然發(fā)現自己能預判他們的每一個動作——就像與莞莞共享了感知。
第一個黑袍人揮刀砍來，鐵心側身避開，劍鋒劃過對方手腕。第二個從側面偷襲，她仿佛背后長眼般矮身回刺。第三個釋放出毒霧，她劍光一轉，氣流隨劍勢形成屏障。
"這是...音律的節(jié)奏？"鐵心意識到自己正本能地配合著遠處傳來的笛聲頻率戰(zhàn)斗。
十分鐘剛到，身后爆發(fā)出耀眼的藍金色光芒。黑袍人們慘叫一聲，化作黑煙消散。鐵心轉身，看到莞莞懸浮在空中，夜來風蕭笛與古笛融合成一支晶瑩剔透的水晶長笛，而那塊黑晶已經變成純凈的藍色。
光芒漸斂，莞莞緩緩落地，臉色依然蒼白，但眼神已不再彷徨。她手中的水晶笛輕輕一點，石室墻壁上的所有壁畫同時亮起，投射出一幅立體地圖。
"所有被污染的蝕界獸位置..."莞莞輕聲解釋，"還有三天，它們就會完全失控。"
鐵心上前一步："我們得通知問天他們。"
"等等。"莞莞拉住她的衣角，聲音又恢復了那種熟悉的倔強，"你...你的傷..."
鐵心這才注意到右臂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，皮膚上還多了一道藍色紋路——與莞莞眼角浮現的紋路一模一樣。
"守護契約..."莞莞紅著臉解釋，"從現在起，我的力量會增強你的劍技，而你的生命力可以...可以支撐我使用音律之力。"
鐵心輕輕觸碰她眼角的紋路："所以你不會再咳血了？"
"笨、笨蛋！重點是這個嗎？"莞莞躲開她的手，"契約一旦成立就終身有效，你...你再也甩不掉我了！"
鐵心嘴角微揚："正合我意。"
石室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莞莞迅速收起水晶笛和凈化后的核心："我們得從密道離開，先去找南宮問天匯合。"
鐵心點頭，突然聽到外面?zhèn)鱽肀壁ぱ┑暮艉?。她剛要回應，莞莞卻捂住了她的嘴。
"先別出聲。"莞莞眼中閃過一絲疑慮，"為什么他們會找到這里？除非..."
鐵心立刻會意："有內鬼？"
莞莞沉重地點頭："蝕界獸的事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"
她們悄悄退向石室另一側的密道。就在即將離開時，鐵心回頭看了一眼——投射的地圖上，有一個光點正停留在玉龍國皇宮的位置。
"問天他們可能已經回宮匯報了。"鐵心低聲道，"我們得趕在敵人之前到達。"
密道門緩緩關閉，隔絕了北冥雪越來越近的呼喚聲。黑暗中，莞莞的手緊緊攥著鐵心的衣袖，而鐵心第一次主動握住了那只微微發(fā)抖的手。
"無論內鬼是誰，"鐵心在黑暗中輕聲承諾，"我都會保護你。"
莞莞沒有像往常那樣反駁，只是將手指悄悄穿過鐵心的指縫，十指相扣。
"笨蛋...現在是我在保護你了。"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，"契約是雙向的。"
密道漫長而曲折，但鐵心不再感到孤獨。肩并肩的溫暖，和掌心傳來的微弱脈搏，成了黑暗中最清晰的路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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