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們才認識一年多,你確定嗎?"那時的我還不明白他的用意,反而有些受寵若驚。
蘇沉當時沒有直視我的眼睛,只是盯著手中的茶杯,說:"爺爺生病了,他一直期待看到我成家。"
原來是為了安慰生病的爺爺。我的心像是被浸在冷水里,卻還是點了頭。
"好,我嫁給你。"
結婚那天,他的爺爺坐在輪椅上,笑得欣慰。我穿著白紗,挽著蘇沉的手臂,他低頭在我耳邊說:"謝謝。"
僅此而已。
婚后,我們住在一起,卻像兩個互不相干的室友。他每天工作到很晚才回家,周末也會去醫(yī)院看望爺爺。我們之間除了偶爾的問候,幾乎沒有任何交流。我知道他是個溫柔的人,但那溫柔從來不是屬于我的。
直到一年后,他爺爺去世了。
葬禮那天,蘇沉喝了很多酒,醉得不省人事。我扶他回家,他卻突然抱住我,在我頸間哭得像個孩子。
"對不起,"他一遍遍地說,"我不該連累你。"
那一刻,我心疼得無法呼吸。
"沒關系的,我心甘情愿。"
"我們離婚吧。"他說,"你值得更好的生活。"
我沉默了。其實這一天的到來,我早有準備。只是當它真的來臨,我還是感到心如刀割。
第二天早上,我收拾好行李,準備搬出去,順便等蘇沉醒來后簽離婚協(xié)議。
可是當他睜開眼,看向我時,眼中卻充滿了陌生和疑惑。
"你是誰?為什么在我家?"
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,笑著說:"我是你老婆啊,你忘了?"
他的表情變得更加困惑,甚至有些戒備。"我沒結婚。"
后來醫(yī)院檢查,他被診斷為一種罕見的記憶障礙——每天早上醒來,他的記憶都會重置到三年前,也就是我們初次見面之前。
而奇怪的是,他對過去的記憶沒有問題,對工作的專業(yè)知識也都記得一清二楚,唯獨忘記了和我有關的一切。
醫(yī)生說,這可能是某種心理防御機制導致的選擇性失憶。也許是爺爺去世的打擊太大,又或者是對我們婚姻的愧疚,讓他的潛意識選擇遺忘。
從那天起,我的生活徹底改變了。每天早晨,我都要向蘇沉重新介紹自己,向他證明我們確實結了婚。
起初他很排斥,甚至幾次要求我搬出去。但漸漸地,他開始接受這個事實——雖然每天都要重新接受一次。
而我,則是從一個被迫接受婚姻的女孩,變成了每天都在追求自己丈夫的妻子。
有時候我會想,這或許是一個機會。既然他每天都會忘記前一天發(fā)生的事,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趁機讓他愛上我?不再是因為爺爺,而是真正地愛上我?
02
清晨,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床上,我睜開眼,發(fā)現(xiàn)身邊空無一人。又是一個他早起的日子。
我翻身坐起,從床頭柜拿起準備好的便箋和相冊,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房門口。果然,他已經(jīng)坐在那里,皺著眉翻閱著桌上的資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