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公子冷哼一聲:"不過是先祖余蔭罷了。"
"不,"我搖了搖頭,"是因為我柳家從不靠外人。江公子今日能全身而退,是看在家父的面子上。若有下次,我柳萱定讓你知道,什么叫'自取其辱'。"
我越說聲音越冷,最后一句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。
江公子面色慘白,狼狽而去。
宴席自然是繼續(xù)不下去了,父親雖有微詞,卻也不好再說什么。
回府的路上,林臨忽然開口:"大小姐過于鋒芒畢露,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。"
我笑了:"你是在教我做事?"
"卑職不敢。"他低下頭,"只是擔(dān)憂大小姐安危。"
我停下腳步,凝視他的眼睛:"林臨,這世上沒有永遠(yuǎn)的朋友,只有永遠(yuǎn)的利益。父親位高權(quán)重,我柳家樹敵無數(shù)。與其畏畏縮縮,不如讓他們知道,柳家的女兒,不好惹。"
林臨沉吟片刻,忽然抬頭:"大小姐說得對,是卑職思慮不周。不過——"他頓了頓,眼神中帶著一絲我從未見過的柔軟,"卑職愿為大小姐遮風(fēng)擋雨,擋下所有刀光劍影。"
我心頭一震,不知為何,竟覺得鼻子有些發(fā)酸。
3
我十八歲那年,變故接踵而來。
先是父親被誣謀反,投入大獄;接著母親憂思成疾,臥床不起;最后連府邸都被查封,家人被迫搬至城郊老宅。
一夜之間,曾經(jīng)權(quán)傾朝野的柳家,淪為階下囚。
那日風(fēng)雨大作,我站在老宅門前,看著林臨帶著十幾個護(hù)衛(wèi),在雨中跪了整整一個時辰。
"大小姐,"秋思淚眼婆娑地拉著我的手,"您就讓他們進(jìn)來吧!這雨下得這么大,他們會凍壞的!"
我的眼淚早已流干,聲音沙?。?若他想走,我不會攔著。"
"卑職死也不會離開大小姐!"林臨抬頭,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,眼神堅定得可怕,"家中突變,卑職卻未能及時察覺,已是大罪,請大小姐責(zé)罰!"
我看著這個與我一同長大的少年,如今已是一名英武不凡的青年,心中的堅冰終于融化。
"進(jìn)來吧。"我輕聲道。
林臨帶著眾人進(jìn)入宅院,全身濕透,卻絲毫不顧。他單膝跪地,沉聲道:"請大小姐給卑職一個機(jī)會,救出老爺。"
我苦笑:"你有什么辦法?那些朝中官員,過去對父親阿諛奉承,如今卻無一人敢出聲相助。"
林臨目光灼灼:"卑職知道一個人,或許能幫上忙。"
"誰?"
"前任丞相之子,魏公子。"
我眉頭微蹙:"魏家早已失勢多年,如今魏公子不過是個閑散人員,他憑什么能幫我們?"
"因為他手中握有當(dāng)今皇上不愿外人知道的秘密。"林臨壓低聲音,"而且,魏公子與老爺,有些淵源。"
我吃驚地看著他:"你怎會知道這些?"
林臨深吸一口氣:"卑職自知身為護(hù)衛(wèi),能力有限,便暗中培植了一些耳目,為的就是在大小姐需要時,能派上用場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