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著他離去的背影,我手中玉佩冰涼刺骨,如同我此刻的心情。
回到齊妃宮中,我如實稟告燕窩羹打碎之事。齊妃不僅沒有責怪,反而關(guān)切地問我可曾傷著。她的溫柔讓我內(nèi)心更加煎熬,我卻不得不強顏歡笑,隱藏內(nèi)心的忐忑與愧疚。
夜深人靜,我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。宮墻內(nèi)的每一寸空氣似乎都充滿了陰謀與算計,而我,一個原本只想安靜生活的相府小姐,卻不得不在皇后、齊妃、三皇子之間左右周旋,成為一枚危險的棋子。
我忽然明白,進宮的那一刻起,我的命運已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。我唯一能做的,就是在這場權(quán)力游戲中,尋找一線生機,保全自己,也保全家族。
三日后,齊妃宮中設宴,邀請后宮嬪妃共同賞月。我作為齊妃身邊的人,自然也在席間侍奉。
皇后端坐上首,容顏雍容華貴,舉手投足間滿是威嚴。幾位嬪妃分列兩側(cè),齊妃坐在皇后下首,衣著素雅卻掩不住天生麗質(zhì)。我站在齊妃身后,安靜如影。
酒過三巡,皇后忽然看向我:"聽聞這位宋婕妤出身相府,想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。不如今日為大家展示一番,也好讓姐妹們認識認識。"
我心頭一凜,知道這是皇后在有意為難我。
齊妃輕聲道:"宋婕妤性子內(nèi)斂,初入宮中恐怕還不習慣。若皇后娘娘不嫌棄,不如讓臣妾來一曲'霓裳羽衣',為大家助興。"
皇后眼中閃過一絲不悅:"本宮倒想看看相爺千金的才情。宋婕妤,來吧。"
我明白,這是第一次試探,也是皇后對齊妃勢力的一次挑戰(zhàn)。若我拒絕,便是不給皇后面子;若我接受卻表現(xiàn)不佳,則會成為笑柄,連累齊妃顏面盡失。
"民女雖才疏學淺,卻也不敢違背皇后娘娘的意思。只是不知娘娘想聽什么?"我不卑不亢地回答。
"既是賞月,就彈一曲《廣陵散》吧。"皇后輕輕一笑,眼中卻無半分溫度。
《廣陵散》乃古曲,艱澀難懂,多有失傳,即便是精通琴藝之人也多半彈不全。皇后此舉,分明是設下陷阱讓我跳。
我緩緩走到琴前跪坐,雙手輕撫琴弦,心中卻在飛速思索對策。忽然,我發(fā)現(xiàn)三皇子蕭煜也在席間,正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我。
一瞬之間,我心有所悟。
"回稟皇后娘娘,《廣陵散》博大精深,民女學藝不精,恐怕無法整演奏。不過,家父曾與西域樂師交流,得一小調(diào),名為《霜月哀歌》,同樣適合月下?lián)崆?,不知可否換作此曲?"
皇后眉頭微皺,正欲說什么,蕭煜卻突然開口:"本王曾在相府聽聞此曲,確是難得的佳作。不如就聽宋婕妤演奏這一曲吧。"
皇后見三皇子發(fā)話,也不好駁他面子,只得點頭應允。
我暗自松了口氣,指尖輕撥琴弦,一曲悠揚哀婉的旋律緩緩流淌。這《霜月哀歌》本是我自創(chuàng)的小曲,雖無名家之作的底蘊,但勝在曲調(diào)新奇,余音繞梁,倒也引得眾人側(cè)耳傾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