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籠罩的廢棄化工廠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,銹跡斑斑的管道在風中發(fā)出嗚咽。林深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(fā)抖,屏幕上閃爍的定位顯示,蘇棠就在這座廢棄工廠的最深處。
三小時前,他接到蘇棠急促的電話,背景音里混雜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:"林深,我好像找到了當年的證據(jù)......有人追我......"信號隨即中斷,只留下一串詭異的電流聲。
化工廠內(nèi)彌漫著刺鼻的腐銹味,林深打開手電筒,光束刺破黑暗,照亮腳下斑駁的地面。突然,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從頭頂傳來,他本能地向后退去,一截銹蝕的鋼架轟然墜落,在地面砸出一道深坑。冷汗順著脊背滑落,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順著管道摸索前進。
轉(zhuǎn)過一個拐角,林深的腳步突然僵住。前方空地上,蘇棠蜷縮在角落,額頭沁血,面前站著三個戴著兜帽的男人。為首的男人把玩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,聲音冰冷:"小姑娘,不該看的東西就別亂看。"
"你們要找的是我,放了她!"林深大步走出陰影,聲音在空曠的廠房里回蕩。
三個男人同時轉(zhuǎn)身,為首的男人嗤笑一聲:"來得正好,省得我再去找你。當年的事,知道的人都得死。"他抬手示意,兩個手下立刻呈包抄之勢逼近。
林深握緊拳頭,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。右側(cè)是銹跡斑斑的鐵梯,直通上方錯綜復雜的管道層;左側(cè)則是一個廢棄的硫酸池,池邊的警示牌早已殘破不堪。他在心中快速盤算著逃生路線,同時密切關(guān)注著敵人的動向。
突然,最左側(cè)的男人猛地撲來。林深側(cè)身躲過,順勢抓住對方的手臂,一個過肩摔將其重重砸在地上。然而,他的動作卻暴露了身后的空當,另一個男人趁機揮拳襲來。林深匆忙格擋,拳頭擦著臉頰劃過,火辣辣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。
激戰(zhàn)中,林深瞥見蘇棠掙扎著想要起身。為首的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,冷笑一聲,轉(zhuǎn)身朝蘇棠走去。林深心中大急,一腳踹開面前的敵人,不顧一切地沖向蘇棠。
就在男人的匕首即將刺向蘇棠的瞬間,林深猛地撞了過去。匕首劃破他的左肩,鮮血頓時染紅了襯衫。他強忍著疼痛,揮拳擊中男人的面門,將其擊退。
"快走!"林深拉起蘇棠,朝著鐵梯的方向跑去。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敵人緊追不舍。他們爬上鐵梯,來到錯綜復雜的管道層。腳下的管道銹跡斑斑,每走一步都發(fā)出令人心驚的吱呀聲。
突然,身后傳來一聲槍響。林深感覺手臂一麻,一顆子彈擦著手臂飛過。他顧不上疼痛,拉著蘇棠繼續(xù)狂奔。前方的管道突然出現(xiàn)一個斷裂處,下方是深不見底的硫酸池。
"跳過去!"林深大喊。蘇棠猶豫了一下,咬牙縱身一躍,穩(wěn)穩(wěn)落在對面。林深緊隨其后,就在他躍起的瞬間,身后的敵人開槍了。子彈擊中他的小腿,劇痛襲來,他在空中失去平衡,重重摔在管道上,身體開始朝著硫酸池滑去。
蘇棠驚恐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,兩人的身體同時懸在管道邊緣。林深能感覺到蘇棠的手在顫抖,而身后,敵人正步步逼近。
"放手吧......"林深艱難地說。
"閉嘴!"蘇棠咬著牙,眼淚奪眶而出,"我說過,我們要一起活著出去!"她用盡全身力氣,一點一點將林深往上拉。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一聲警笛劃破夜空。敵人慌亂地轉(zhuǎn)身逃跑,林深和蘇棠終于爬回管道。兩人癱倒在地,大口喘著粗氣,蘇棠顫抖著撕下衣襟,為林深包扎傷口。
"你這個笨蛋......"蘇棠哽咽著,"下次不準再這么拼命了......"
林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:"答應我,以后別再一個人涉險了......"
警笛聲越來越近,暮色中,兩人相視而笑。這場生死追逐,終于畫上了句號。而他們,也終于可以將當年的秘密公之于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