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虛云海秘境上空,黑云壓頂如墨,銀蛇般的閃電撕裂天幕。一道曼妙身影單膝跪地,素白的凌云宗親傳服飾染透鮮血,云紋暗繡在雷光下泛著妖異紅光。她仰頭望著劈落的天雷,烏發(fā)凌亂如瀑,發(fā)間碎玉簪子迸出細(xì)碎靈光。
“老天道!你眼瞎了么?”
她咬破舌尖,指尖法訣飛轉(zhuǎn),靛藍(lán)靈力洶涌而出。第一道天雷轟然砸下,炸起刺目紫光,衣擺瞬間化作飛灰,腰間星芒草藤隨靈力顫動。第二道天雷劈中肩頭,她卻忽然笑了,血沫混著雨水順著下頜滑落,眼底燃著近乎瘋癲的戰(zhàn)意。
“換個主角便要滅我?當(dāng)這修仙界是你一言堂?”
天雷轟鳴回應(yīng),第三道雷光正中面門。她不退反進(jìn),雙臂張開迎向雷霆,破損的衣袖下,小臂上星芒胎記若隱若現(xiàn)。黑云深處傳來隆隆悶響,似是天道怒意翻涌,卻見她指尖掐出詭譎法印——非修仙界任何已知靈訣,倒像某種跨越時空的古老符文。
“來!”她嘶吼著,任由靈力屏障寸寸崩裂,“我偏要逆這世道,踏碎你定的命數(shù)!”
第四道天雷落下時,她周身突然騰起奇異微光,似是千萬光年外的星辰碎片匯聚。遠(yuǎn)處云舟破開霧障的聲響傳來,卻被她揮手震散。掌心靈力凝結(jié)成珠,里面隱約映出不屬于這方世界的山河紋路。
雷光映得她面色慘白,卻掩不住眸中野火。當(dāng)?shù)谖宓捞炖棕灤┥碥|的剎那,她忽然福至心靈——所謂天道輪回,不過是更高級文明的棋局。而她,偏要做那枚掀翻棋盤的棋子。
“天道不公?”她咧開染血的唇,露出森然笑意,“那便讓這雷劫,成為我逆命的開端!”
又一道天雷轟然砸落!許望舒周身靈力暴走,靛藍(lán)色光盾被劈得滋滋作響,她卻突然撤去所有防護(hù),張開雙臂硬生生接住那道雷光。劇痛從骨髓深處炸開,她卻咬碎銀牙大笑出聲:“天道!我許望舒不服!”喉間涌出的鮮血濺在云紋道袍上,綻開妖冶的花。
“我不是任何人的墊腳石!”她踉蹌著單膝跪地,指尖深深摳入巖石,“更不做這世道的小丑!”頭頂黑云翻涌如怒海,她卻忽然抬頭,眼底燃著比雷光更熾烈的火,“今日便要逆這天道,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——縱入地獄,也要踩碎這所謂的天命!”
天道似被激怒,天幕驟然漆黑如墨,九重雷劫威壓轟然壓下。遠(yuǎn)處圍觀的修士們驚惶退散,法器墜地的脆響混著此起彼伏的驚呼。許望舒卻充耳不聞,任由第七道天雷貫穿身軀,在劇痛中扯出一抹癲狂笑意。
然而下一刻,她忽然察覺指尖傳來詭異的虛浮感。低頭望去,竟見自己的手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透明化,皮膚下隱約透出星芒狀的紋路。“這是……”她喃喃自語,喉間泛起苦澀——難道天道竟要以“神魂放逐”之刑徹底抹殺她?
第八道天雷落下時,她的身影已變得半透明,發(fā)間碎玉簪子碎成齏粉。遠(yuǎn)處凌云宗的云舟正破開霧障疾馳而來,卻見她轉(zhuǎn)身望向云海深處,唇角揚起決絕的弧度。透明的指尖凌空劃出一道血符,那是連上古禁術(shù)都未曾記載的詭異紋路。
“就算消散……”她的聲音混著雷劫轟鳴,卻清晰傳入每個修士耳中,“也要在這天道棋盤上,留下屬于許望舒的裂痕!”
話音未落,第九道天雷終于降臨。在雷光吞沒她的剎那,許望舒的身影徹底化作萬千光點,其中一粒星芒般的碎片逆勢而上,直直刺入黑云深處。天際傳來一聲不甘的轟鳴,暴雨傾盆而下,卻再無那個敢與天道叫板的女子身影。
云虛云?;謴?fù)寂靜時,唯有她方才站立的巖石上,留著一道深達(dá)三寸的指痕,以及一灘混著雷光的、永不凝固的鮮血。
云虛云海秘境的天雷劈落瞬間,許望舒的神魂在劇痛中四分五裂。第九道天雷的法則之力如沸騰的鐵水般灼燒著她的靈體,正當(dāng)她以為要魂飛魄散時,丹田處突然爆發(fā)出一陣清涼——那是與她靈魂綁定的空間在異動。
“不……”她拼盡全力凝聚神識,卻見自己的手臂已化作半透明的光點??臻g深處傳來熟悉的波動,原本屬于原女主的靈泉水突然翻涌,竟在虛空中凝成一枚晶瑩的光球,硬生生將她即將消散的殘魂吸入其中。
時空亂流在光球外瘋狂撕扯,許望舒在混沌中看見無數(shù)畫面閃回:凌云宗的云舟、母親切草莓的手、還有某個陌生少女在書桌前寫作業(yè)的背影。當(dāng)光球轟然炸開時,她失去意識前的最后感知,是一張柔軟的床鋪接住了她——不再是秘境中的寒潭石床,而是帶著陽光氣息的棉布床單。
“桑未晞!起床!”
劇烈的敲門聲讓許望舒猛然睜眼。頭頂?shù)奶旎ò灏椎么萄?,床頭卡通鬧鐘顯示著六點半,書桌上堆著的《高考必刷題》讓她瞬間緊繃。指尖下意識摸向丹田,那里沒有靈泉翻涌,卻有一團(tuán)溫?zé)岬哪芰快o靜蟄伏——是空間!它竟跨越維度,隨她一同鉆進(jìn)了這具陌生的身體。
“這是……”她摸著身上的粉色睡衣,鏡中少女的面容讓她瞳孔微縮。不屬于修仙界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:熬夜刷劇的夜晚、母親的嘮叨、還有三天前剛買的智能手機。最詭異的是,她分明能感受到這具身體的“原主人”殘留的意識碎片,卻偏偏找不到對方的靈魂蹤跡。
“難道……”她猛地掀開被子,看見手腕內(nèi)側(cè)那顆褐色的痣——形狀竟與修仙界的星芒胎記一模一樣??臻g在此時輕輕震顫,靈泉水的氣息混著陌生的洗衣液清香鉆進(jìn)鼻尖,她這才驚覺:天道的雷劫沒能殺死她,反而讓她借著空間的力量,重生在了另一個世界的“自己”身上。
“小晞!再不起床就真遲到了!”母親的聲音帶著怒意,卻又藏著幾分擔(dān)憂。許望舒望著鏡中少女慌亂的神情,忽然想起云虛云海最后那一刻——當(dāng)她的靈體化作光點時,曾看見空間深處閃過一道藍(lán)光,上面赫然寫著“桑未晞”三個字。
原來不是巧合。
她按住狂跳的心臟,感受著這具身體里流淌的、屬于地球少女的血液??臻g里的靈泉水不知何時開始自動淬煉肉身,鏡中少女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透,眼角的青黑漸漸退去,露出與她記憶中別無二致的眉形。
“來了?!彼犚娮约旱穆曇魩е八从械那宕?,指尖卻在觸到校服的瞬間微微發(fā)抖。書包側(cè)袋露出半截粉色筆袋,上面印著的星星圖案讓她想起云之大陸的星芒草。或許天道從未想過,它試圖毀滅的靈魂,竟會借著時空的縫隙,在另一個維度的高考戰(zhàn)場上,重新握住了改寫命運的筆。
窗外的麻雀振翅掠過,許望舒抓起書包沖向玄關(guān)。母親往她手里塞了個雞蛋,溫?zé)岬挠|感讓她想起修仙界師姐臨終前的溫度。當(dāng)父親的車?yán)仍跇窍马懫饡r,她忽然笑了——這次不是對著天雷的癲狂,而是對著未知未來的期待。
時空的裂隙或許永遠(yuǎn)無法愈合,但此刻掌心的雞蛋、耳畔的嘮叨、還有書包里的數(shù)學(xué)卷子,都在告訴她一個事實:無論是修仙界的許望舒,還是地球的桑未晞,她始終是那個敢與天道叫板的人。
而這一次,她的戰(zhàn)場,叫做高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