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桌上彌漫著紅燒雞翅的香氣,油脂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,誘惑著空蕩蕩的胃。
江清盯著那盤雞翅本能的咽了口水,意識到自己的失態(tài)后慌忙轉(zhuǎn)移視線,筷子用力抵著碗底。
所有小動作被對面的江懷序盡收眼底,他意義不明地微笑,不慌不忙夾了一只雞腿放到她碗里。
“多吃點,你最近瘦了?!彼p聲細(xì)語,凝視著她的目光像湖水,平靜之下暗流涌動。
江清盯著那塊色澤鮮美的紅燒雞翅,又忽然覺得想吐。
——又是這樣。
每一次,不論是誤會還是確鑿的過錯,他永遠(yuǎn)都是這副姿態(tài)。沒有責(zé)罵,沒有訓(xùn)斥,甚至連說教都省去,只用那種令人窒息的“包容”眼神看她。
仿佛她是個需要被寬恕的罪人,而他是慈悲為懷的審判者。
虛偽。
惡心。
陽臺傳來洗衣機“哐當(dāng)哐當(dāng)”的巨響,好像困住了一頭橫沖直撞的野獸,江清仿佛看見了它頭破血流的樣子。
噪聲愈發(fā)震耳欲聾,狂躁的野獸即將沖出牢籠。
她胸口劇烈起伏,渾身的血液奔騰倒流,心跳逐漸和洗衣機的噪音同頻。
“啪!”
她咬牙無聲尖叫,猛地推開碗,瓷碗在桌上劃出刺耳的聲響讓耳朵一陣嗡鳴。
“江懷序!”她騰得站起來,聲音發(fā)抖帶著哭腔,“你能不能別假惺惺的了?!”
“你這副嘴臉讓我作嘔……”
江清不顧一切的對著他瘋狂輸出,卻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。
她崩潰的控訴充斥整個餐廳。江懷序的筷子停在半空顫抖,掉進(jìn)瓷盤發(fā)出清脆短促的聲響——這聲音精準(zhǔn)砸在她心頭。
江清有一瞬間的慌神,但是她很快就捏著桌角定義為錯覺。
他放下碗抬頭,眼瞼泛著不自然的紅,在白皙膚色襯托下格外刺目。
“清清……”他啞著嗓子,像是被她的話刺傷了,“哥哥只是……”
“夠了!”她立刻打斷他,淚水決堤,“你明明心里在罵我,明明覺得我丟人,為什么還要裝?!你好虛偽!”
江懷序抿了抿干涸的唇,選擇沉默。
他脆弱而疲憊的靠著椅背,低下頭,黑發(fā)垂下來,遮住了眉眼間的神情。
過了很久,他抬頭看著渾身發(fā)顫的她,交叉著雙手,拇指相互摩擦,聲音極輕:
“對不起,清清?!?/p>
“是哥哥的錯?!?/p>
“哥哥……忽視了你的情緒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