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衡點頭：「隨你。」

我深吸一口氣，搭箭、拉弓、瞄準——一氣呵成。

嗖！

第一箭正中靶心。

裴衡眉頭微挑，但并不驚訝。他提弓搭箭，同樣一箭命中。

「不愧是裴將軍?！刮屹潎@道。

第二箭，我依然穩(wěn)穩(wěn)命中靶心。

裴衡也不落后，第二箭同樣精準無誤。

「最后一箭。」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，「將軍，不如我們加點難度？」

「怎么加？」

我指向遠處一棵大樹：「樹上有個蘋果，誰能射中，誰贏。」

裴衡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，那棵樹至少在二百步開外，樹上的蘋果小如拇指。他輕笑一聲：「公主未免太高看自己?！?/p>

「將軍若是不敢，可以認輸?！刮艺Z氣輕巧。

裴衡眼中閃過一絲鋒芒：「請?！?/p>

我不再多言，搭箭、凝神、拉弓——

嗖！

箭矢劃破長空，直奔遠處。眾人目光隨著箭矢飛去，只見那小小的蘋果被射穿，掉落在地！

常青張大了嘴，不可置信地喊道：「中了！真的中了！」

紅袖得意地揚起下巴，向常青挑了挑眉。

裴衡臉色微變，眼中閃過一絲震驚，隨即恢復平靜。他沉默地提弓，凝神屏氣，一箭射出。

同樣的精準，同樣射中了旁邊樹上的另一個蘋果。

「將軍果然名不虛傳?！刮矣芍再潎@。

裴衡放下弓，淡淡道：「平手?！?/p>

「不，」我搖頭笑道，「是我贏了?！?/p>

「何出此言？」

我指向遠處：「將軍看清楚，我射中的是紅蘋果，而比試前我們約定的就是紅蘋果。將軍射中的是青蘋果?！?/p>

裴衡凝目望去，果然，遠處樹上有紅有青兩種蘋果。他臉色微沉：「公主耍詐?！?/p>

「怎么是耍詐？」我無辜地眨眨眼，「只是將軍沒有認真聽我的描述罷了?！?/p>

裴衡輕哼一聲，轉身欲走。

「將軍，」我連忙叫住他，「君子一言，駟馬難追。難道將軍要失信于人嗎？」

裴衡腳步一頓，背影僵硬。

常青此時湊上來，小聲道：「將軍，只是一頓晚餐而已?！?/p>

裴衡終于轉身，語氣生硬：「地點？」

我雀躍起來：「就在府上吧，我已經命人準備好了。」

「你...」裴衡欲言又止，最終無奈嘆息，「隨你。」

當晚，裴府宴席上，我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輕盈長裙，發(fā)髻簡單盤起，只插了一支白玉簪子。

裴衡進來時，目光在我身上微微一頓，隨即移開。

「裴將軍請坐?！刮矣H自為他斟酒。

裴衡坐下，但并不動筷，只是冷冷地問：「秦公主，你到底想要什么？」

「想要什么？」我歪頭思考片刻，「我想要將軍對我笑一笑?！?/p>

「笑？」裴衡似乎被這要求驚到了。

「對，就是笑?！刮艺嬲\地看著他，「將軍從未對我笑過，哪怕是禮節(jié)性的微笑都沒有。」

裴衡沉默了。

「將軍若不想笑，也可以告訴我，為何這般厭惡于我？」我低下頭，語氣里有幾分掩飾不住的失落，「我知道自己比不得京城閨秀，琴棋書畫樣樣不精，但我也有我的長處...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