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她出嫁時很美。"散人說這話時,眼睛里依舊是一片冷寂,仿佛在談論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。
我不知道該說什么,只能一杯接一杯地陪他喝。到最后我記不清發(fā)生了什么,只記得他把醉倒的我拖回房間,然后獨自一人又出去了。
第二日醒來,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衣服都沒脫就躺在床上,頭疼欲裂。慌忙起身去找散人,卻見他已經在院子里練字,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沒發(fā)生過。
他瞥了我一眼,淡淡道:"以后不許喝酒。"
"是,散人。"我低頭答道,心里莫名有些失落。
日子又恢復了平靜,直到那位秦公子的到來。
秦公子是散人的舊識,據(jù)說兩人自幼一起讀書。他風流倜儻,言談幽默,一身錦緞衣衫,腰間掛著玉佩,與散人那一身素衣形成鮮明對比。
"文衍,聽說你這些年足不出戶,躲在這深山古寺一樣的院子里,我還以為你出家了。"秦公子一進門就大笑著說。
散人淡淡一笑:"不過是不喜歡外面的喧囂罷了。"
"你啊,還是老樣子。"秦公子搖頭,目光落在正在一旁研墨的我身上,"這就是你新收的書童?長得倒是清秀。"
我低著頭,不敢多言。
"阿嵐,去倒茶。"散人吩咐道。
我轉身去取茶具,聽見秦公子壓低聲音道:"聽說大齊公主看上了你的才學,想請你入宮為她兄長治病......"
后面的話我沒聽清,但回來時看到散人的表情陰沉了幾分。兩人見我進來,又轉向別的話題。
秦公子在院子里住了幾日。他時常纏著散人下棋喝酒,散人也難得地陪著他。有幾次我看見散人在他面前露出罕見的笑容,心里忽然感到一絲酸澀。
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感覺。我只知道自從秦公子來了,散人看我的次數(shù)變少了,吩咐我做事的語氣也更冷淡了。
秦公子離開的那天,散人站在院門口目送他遠去,臉上難掩疲憊。當晚他讓我在書房外彈琴,他就坐在里面看書。我彈了整整一個時辰,他都沒有出聲。
直到我的手指發(fā)麻,他才走出來,站在我身后。
"你在想什么?"他忽然問道。
我一驚,琴弦震顫出一聲不和諧的響動。"回散人,沒想什么。"
"你在想秦公子的事。"他肯定地說。
我不敢反駁,只能低頭不語。
他沉默片刻,轉身要走,卻又停下腳步:"明日開始,你去后院習武。"
我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要我習武,但也不敢多問。只是那晚,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,想起秦公子離開時對散人說的話:"文衍,你若真不想去,我替你回絕就是。只是大齊公主心意已決,怕是不好拒絕太多次。"
莫非是因為這個?
后來的日子里,我每天除了做書童的工作,還要到后院跟著散人請來的師傅習武。我身子骨一直不太好,練武時常常累得直喘氣,但散人卻要求我必須堅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