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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門:我教你的是怎么讓別人死

綜影視:包甜的

“是!五爺!”黑子響亮地應(yīng)著,麻溜地竄了出去。

我低頭看著手中這副冰冷的九爪鉤,指尖拂過那帶著倒刺的銳利彎鉤。

陳皮……九門里最邪性的四爺,他的規(guī)矩道上流傳的可都不是什么好話。

五爺說“沒他這兒好說話”,簡直是輕描淡寫。

但路是我自己選的。

刀要留著,那是五爺給的根。這鉤子,是我自己想長出的刺。

很快,黑子把車趕到了后門。

車輪碾過青石板路,駛向四記藥材莊。

對外叫四記藥材莊,掛的是陳皮、川貝、沉香的招牌,對內(nèi)就是四阿公盤口長沙黑市最大的冥器拆家之一。

越靠近陳皮的地盤,越透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冷。

最終,馬車停在一條狹窄幽深的巷子口,巷子盡頭是一扇黑漆漆、掛著《四記藥材莊》的木門。

吳老狗到了。

五爺睜開眼,推開車門下去。

我抱著鐵爪緊隨其后,黑子留在車邊,眼神里滿是擔(dān)憂。

五爺抬手,用指節(jié)在木門上敲了三長兩短,聲音在寂靜的巷子里格外清晰。

門無聲地開了一條縫,露出一雙毫無溫度的眼睛,掃過五爺又落在我身上,最后停在我懷里的九爪鉤上。

“五爺?!遍T內(nèi)人聲音嘶啞。

吳老狗找四爺。

門緩緩打開,里面是個不大的天井,光線昏暗,種著幾棵半死不活的矮樹,空氣里有股濃濃的藥草和魚腥混合的味道。

一個穿著暗紅色綢衫的身影正背對著我們,坐在一張竹躺椅上,慢悠悠地晃著。

椅背上搭著一件黑色勁裝,上面隱約能看到暗色的紋路。

他手里把玩著幾枚銅錢,拋起、接住,動作流暢。

“喲,狗老五。”那人沒回頭,聲音帶著點慵懶的笑意,像剛睡醒的毒蛇,尾音拖得長長的,“怎么有空跑我這破地方來了?”

此人正是陳皮。

五爺沒接他的客套話,下巴朝我一抬。

吳老狗吳憂想跟你學(xué)九爪鉤,人給你帶來了。

陳皮拋銅錢的手一頓,銅錢穩(wěn)穩(wěn)落在掌心,他這才慢悠悠地轉(zhuǎn)過身。

那張臉很年輕,甚至稱得上俊秀,皮膚白皙,眉眼彎彎,天生帶笑似的。

可左眼留有一道白疤,笑時像裂開的瓷器。

他的目光先是在五爺臉上停留一瞬,隨即精準地落在我身上,從頭到腳,一寸寸地刮過。

最后,定格在我懷里的九爪鉤上。

“呵……”他輕笑一聲,那笑聲在寂靜的天井里顯得格外瘆人,“小吳憂?”

他站起身,暗紅的綢衫襯得他膚色更白,緩步朝我走來。

隨著他靠近,那股鐵銹混著藥草的味道更濃了。

“你想學(xué)我的九爪鉤?”他微微歪頭,彎彎的眼睛看著我。

我喉嚨發(fā)緊,強迫自己直視他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。

吳憂是,四爺。

“膽子不小?!彼旖堑幕《燃由睿凵駞s更冷了。

他伸出手,不是接鉤子,而是直接抓向我抱著鐵爪的手腕。

那手冰涼,力道奇大,像鐵箍一樣瞬間鎖住我的腕骨。

我本能地想抽回,卻被他死死扣住,動彈不得。

一股尖銳的刺痛順著手腕的筋絡(luò)竄上來。

“爪子都拿不穩(wěn),還想學(xué)?”他聲音依舊帶著笑意,手上的力道卻猛地加重。

就在這時,旁邊傳來五爺冰冷的聲音。

吳老狗老四!

聲音不高,卻讓陳皮手上的力道驟然一松。

他側(cè)頭看向五爺,臉上那點虛假的笑意也淡了,眼神里多了幾分玩味和不耐。

“怎么?心疼了?老五,你這護犢子的勁兒啥時候能改改?”他松開我的手腕,慢條斯理地甩了甩手。

我踉蹌著后退半步,手腕火辣辣地疼,低頭一看,一圈深紅的指印清晰可見。

吳老狗人交給你了。

五爺沒理會他的挑釁,聲音沉得像悶雷。

吳老狗按你的規(guī)矩教,但人……得給我全須全尾地送回來。
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我手腕上的紅痕,又落回陳皮臉上。

吳老狗少一根頭發(fā)絲兒都不行。

這話說得平靜,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煞氣。

陳皮臉上的笑容更深了,他盯著五爺那雙寒潭似的眼睛瞇了瞇,他在掂量五爺這句話的分量,也在掂量我這條命在他規(guī)矩里的價值。

幾息之后,陳皮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,不是笑更像是在宣戰(zhàn)。

“行啊,老五?!彼麘醒笱蟮赝祥L了調(diào)子,帶著一種近乎輕蔑的應(yīng)允“既然五爺開了金口,這面子我得給?!?/p>

五爺最后再看我了我一眼,隨后轉(zhuǎn)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。

陳皮重新把目光轉(zhuǎn)向我,那眼神里的探究變成了居高臨下的玩味,像屠夫打量案板上待宰的羔羊。

他突然朝我勾了勾手指,那姿態(tài)像逗弄一只小貓。

“過來?!?/p>

我攥緊九爪鉤的鎖鏈,怯生生的挪過去。

他似乎很滿意我這副強撐的模樣,忽然伸出手,冰涼的指尖擦過我手腕上那圈紅痕,力道不重,卻帶著一種黏膩的寒意。

“吳老狗把你護得太好?!彼麥惤诵粑锒紟е菟幬?,“他教你的是怎么活,我教你的是怎么讓別人死?!?/p>

話音未落,他突然拽住我手里的鎖鏈,猛地發(fā)力。

我猝不及防被他拖得一個踉蹌,身體不受控制地撞向他懷里。

鼻尖瞬間縈繞上那股濃烈的草藥混著鐵銹的氣息,還有一種令人心悸的侵略性。

我猛地抬頭,撞進他那雙彎彎的、卻毫無溫度的眼睛里。

驚慌像電流般竄過四肢百骸,我下意識地想推開他,手腕卻被他另一只手牢牢鉗住,動彈不得。

距離太近了,近得能看清他左眼那道疤痕在光線下的陰影。

他的目光落在我臉上,那眼神很奇怪,不像打量學(xué)徒,倒像是在透過我看別的什么人。

那點玩味和冰冷褪去了些,染上一絲恍惚的怔忡。

“……眼睛很像?!?/p>

他忽然低聲說,聲音里是我聽不懂的悵然。

像誰?

這個念頭剛冒出來,就被他眼中驟然翻涌的戾氣驚得咽了回去。

他猛地松開我,力道之大讓我踉蹌著后退幾步才站穩(wěn)。

“想學(xué)九爪鉤?!彼嗔说嘌g掛著的九爪鉤,鎖鏈的叮當聲在寂靜的天井里格外刺耳,“先得有膽子把腦袋擱在刀尖上?!?/p>

這話聽著嚇人,卻在理。

跟著五爺?shù)钠吣晡以缍艘粋€理,越是要命的活兒,越得有不怕死的膽氣。

陳皮忽然朝里屋喊了聲:“拿兩個雞蛋來?!?/p>

很快,一個伙計端著個青瓷碗出來,碗里臥著兩個白生生的雞蛋,還帶著點溫?zé)帷?/p>

陳皮拿起一個雞蛋,目光落在我束得緊實的馬尾上。

“頭發(fā)挽起來?!?/p>

我愣了愣,依言松開皮繩,將長發(fā)在腦后盤成一個緊實的圓髻。

他走到我身后,冰涼的指尖突然觸到我的頭皮,我渾身一僵,卻強忍著沒動。

那枚溫?zé)岬碾u蛋被他穩(wěn)穩(wěn)地放在我的發(fā)髻前,弧度剛好卡在盤起的發(fā)絲間,竟奇異地穩(wěn)固。

“看好了?!标惼さ穆曇魪念^頂傳來,帶著點漫不經(jīng)心的笑意。

我不敢大動,直愣愣的看到他抬手的動作。

鐵鏈搖晃的輕響劃破空氣,帶著一股銳不可當?shù)臍鈩荨?/p>

是九爪鉤!

他竟要用這玩意兒,來取我頭頂?shù)碾u蛋?!

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,頭皮陣陣發(fā)麻。

那鉤子的尖刃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冷光,每一根利爪離我的頭皮不過寸許。

我能聞到他袖口飄來的草藥味,能聽到自己血液沖上頭頂?shù)霓Z鳴。

他要試探我的膽氣,更要讓我見識他的厲害。

我猛地閉上眼睛,將所有感官都集中在頭頂。

鐵鏈的風(fēng)聲越來越近,甩出了破風(fēng)的銳響。

“別躲。”他的聲音冰冷不容抗拒。

我死死咬住下唇,就在那股寒氣幾乎要貼上頭皮的瞬間,一聲極輕的響動快得像錯覺。

唰——

緊接著,是雞蛋落在瓷碗里的輕響,“咚”的一聲,清晰無比。

我僵在原地,不敢睜眼,直到頭頂那點溫?zé)岬挠|感徹底消失,才敢緩緩?fù)鲁鲆豢跐釟狻?/p>

“睜開眼看看?!?/p>

我睜開眼看見他正用九爪鉤的尖端,小心翼翼地挑著那枚雞蛋。

蛋殼完好無損,甚至連一絲裂痕都沒有。

另一個雞蛋還在碗里,他沒動。

“九爪鉤能裂石,也能取蛋?!彼栈劂^子,指尖在冰冷的爪刃上輕輕劃過,“練的是準頭,更是巧勁。手穩(wěn),心更得穩(wěn)。”

他忽然抬眼看向我,那雙彎彎的眼睛里沒了剛才的戾氣,多了幾分審視。

“剛才怕不怕?”

吳憂怕。

我老實回答,聲音還有點發(fā)顫。

“怕還不躲?”

吳憂四爺要取的是雞蛋,不是我的腦袋。

我抬起頭,迎上他的目光。

陳皮這樣的人,要殺我不必用這么麻煩的法子。

他是在教我第一課,學(xué)他的東西就得信他的本事,更得信自己能扛住這份兇險。

陳皮挑了挑眉忽然笑了,這次的笑聲里少了些陰冷。

“吳老狗沒白養(yǎng)你?!彼麑⒛敲锻旰玫碾u蛋丟回碗里,“去把蛋煮了吃了,瞧你瘦的都沒幾兩肉?!?/p>

說完,他轉(zhuǎn)身走向那張竹躺椅,悠哉悠哉的躺著閉目養(yǎng)神,再沒看我一眼。

我捧著那碗雞蛋,站在天井中央,進退不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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