磷火在青銅柱間炸開,裴硯寧五指成鉤直取心口嫩芽。劍氣割裂空氣的尖嘯聲中,蕭景珩枯柳枝如鐵鞭橫掃,腐朽枝條抽在她腕骨發(fā)出金石相擊的脆響。
"剜出來?"蕭景珩喉間新生的柳芽絞緊她頸動(dòng)脈,青筋在皮膚下暴起,"試試看誰先斷氣。"他膝蓋猛擊她傷口,青銅碎片兩人撕扯間迸濺。
裴硯寧間寒光閃過。銀簪劃破蕭景珩鎖骨時(shí),他肩胛骨突然刺出三寸柳刃,堪堪擦過她太陽穴釘入祭壇。地底傳來鎖鏈繃斷的巨響,先帝殘魂在磷火中尖嘯:"撕開他的胸腔"
荊棘牢籠驟然收縮。帶刺的枝條勒進(jìn)裴硯寧腰腹,珠順著金線密紋的嫁衣滾落。她突然屈肘擊向蕭景珩咽喉,趁他后仰一口咬住那截蠕動(dòng)的柳。銀線尸粉的腥苦在口腔爆開,蕭景珩瞳孔驟縮,后背枯枝如遭雷擊般僵直。
"十年前就該毒死你。"她吐出血沫,指尖劍氣暴漲。蕭景珩卻突然捏碎腕間玉扣,飛濺的割斷她束發(fā)金繩。散落的長(zhǎng)發(fā)被新生柳枝纏住的剎那,他染血的手掌掐住她后頸:"現(xiàn)在是誰的命捏在手里?"
契約殘片在兩人頭頂炸裂。砂文字重組時(shí),裴硯寧屈膝頂碎他骨的悶響與青銅柱坍塌的轟鳴同時(shí)爆發(fā)。蕭景珩咳出的熱血濺在她眼皮上,她趁機(jī)反擰他手腕,柳枝皮肉的聲響中,兩人翻滾著撞上祭壇中央的星圖。
"看清楚。"蕭景珩突然扯開衣襟。心臟位置密布的銀線蟲正被根絞殺,每根血管都泛著與她相同的青銅光澤。裴硯寧的指甲陷進(jìn)他鎖骨傷口:"假戲真做?"突然發(fā)力將他頭顱按向尖銳的青銅殘片。
蕭景珩太陽穴擦過利刃的瞬間,后背柳枝暴長(zhǎng)。七根帶刺的新芽穿透她嫁衣下擺,將她雙腿釘死在星圖中央。他沾血的手指撫過她心口嫩芽:"你猜這根系連著誰的魂魄?"
明的光刺破荊棘牢籠。裴硯寧突然攥住掌心的柳枝,在蕭景珩悶哼聲中生生扯斷。嫩芽斷裂處噴出的不是汁液,而是泛著金光的血珠。懸浮的婚約條款突然燃燒起來,火光照亮兩人皮膚下相連的血管網(wǎng)絡(luò)。
"鳳臺(tái)見真章。"她折斷插在腿上的柳刃,尖端抵住他跳動(dòng)的心口。蕭景珩卻低笑著抓住利刃往自己胸腔送,直到刀尖刺破皮膚:"這一刀下去..."他忽然貼近她染血的唇,"要可是兩個(gè)人。"
祭壇底部傳來山崩地的震動(dòng)。契約文字炸成漫天火星,每粒光點(diǎn)都映出兩人糾纏的身影。當(dāng)晨光徹底吞沒磷時(shí),他們皮膚下的金色紋路已如鎖般將命格死死扣在一起。晨光刺破祭壇的剎那,裴硯寧突然抬腿絞住蕭景珩的腰,兩人裹著嫁衣龍袍滾下星圖臺(tái)。青銅碎片劃破她后背時(shí),蕭景珩突然翻身墊在她身下,三根柳枝"咔嚓"折斷在青磚上。
"現(xiàn)在裝什么情深?"她揪住他散衣領(lǐng),指尖沾到溫?zé)岬难J捑扮駩炐χプ∷滞蟀丛谧约盒目?,那里跳?dòng)的頻率竟與她分毫不差。
祭壇外傳來羽林衛(wèi)的腳步聲,裴硯寧突然咬破舌尖,一口血噴在蕭景珩眉間。他間金色紋路驟亮,兩人周身突然浮起半透明的青銅結(jié)界。
"娘娘好手段。"蕭景珩舔掉唇邊血跡,突然扣住她后腦吻上去間她摸到他脊背上新生的柳枝芽,指尖用力一,聽見他吃痛的抽氣聲混在親吻里。
結(jié)界外羽林衛(wèi)的刀劍砍在青銅光罩上火星四濺結(jié)界內(nèi)蕭景珩的龍袍腰帶不知何時(shí)已經(jīng)纏上裴硯寧的腳踝。她屈膝頂住他腹部:"再動(dòng),臣妾就送陛下去見先帝。"
他忽然抓著她的手指向自己心口,青銅血管隱約可見游動(dòng)的金線:"愛卿不妨試試,看是你的劍氣快——"話音未落,裴硯寧突然發(fā)力刺入,蕭景珩瞳孔驟縮的瞬間,她俯身在他耳邊輕笑:"還是契約反噬快?"
兩人皮膚下的金線突然暴起,如活物般纏住彼此的手腕。遠(yuǎn)處傳來禮官驚慌的高喊:"吉時(shí)已到,請(qǐng)陛下娘娘行合巹禮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