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心跳再次加速。我悄悄地靠近門口,想聽清楚那琴聲。
那琴聲聽起來很熟悉,帶著一種淡淡的憂傷,仿佛在訴說著什么。我仔細聽著,突然反應過來,那琴聲拉的,竟然是《思鄉(xiāng)曲》。
可是,這琴聲聽起來,卻又跟李叔平時拉的《思鄉(xiāng)曲》有些不一樣。它少了一種李叔特有的醇厚和韻味,多了一種尖銳和凄涼。而且,那琴聲聽起來,好像是從一個很小的空間里傳出來的,有些悶悶的。
我站在門口,猶豫著要不要敲門。就在我舉起手的時候,突然,屋里的琴聲戛然而止。
緊接著,我聽到屋里傳來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。那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,帶著一絲稚氣,又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古怪。
那孩子的聲音在說:“爸爸,別停啊,繼續(xù)拉。”
然后,我聽到了李叔的聲音。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,也很無奈?!靶∶?,今天就到這兒吧,爸爸累了?!?/p>
“不行!”那個小男孩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,“繼續(xù)拉!我要聽《思鄉(xiāng)曲》!”
緊接著,我聽到屋里傳來了一陣爭執(zhí)聲,似乎是李叔在跟小明拉扯。然后,“砰”的一聲,好像是什么東西摔在地上了。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我再也忍不住了,沖上前去,“咚咚咚”地敲響了李叔家的門。
門很快被打開了。開門的是林姨,她看到是我,臉上閃過一絲驚訝,隨即又恢復了那種木然的表情。
“小X啊,你來了?!彼穆曇艉艿汀?/p>
“林姨,我剛才聽到屋里有動靜,沒事兒吧?”我問道。
林姨勉強笑了笑,“沒事兒,沒事兒,小明不聽話,摔了點東西?!?/p>
我往屋里看去,只見李叔站在客廳里,手里拿著那把老二胡,臉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。小明站在他旁邊,低著頭,看不清表情。地上散落著一些碎片,好像是一個摔碎的茶杯。
“林姨,我能進去坐坐嗎?”我問道。
林姨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側(cè)身讓我進了屋。
我進了屋,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,即使是夏天,屋里也感覺不到一絲暖意。屋子里的擺設很簡單,除了那把老二胡,幾乎沒有什么像樣的家具。
我坐在客廳的沙發(fā)上,李叔和林姨坐在我對面。小明則一個人走到角落里,背對著我們,不知道在干什么。
氣氛很尷尬。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,李叔和林姨也沒有說話。
最終,還是我打破了沉默?!袄钍?,您最近身體怎么樣?”
李叔抬頭看了我一眼,眼神有些渾濁?!袄蠘幼?,不好不壞?!?/p>
“二胡還在拉嗎?”我問道。
聽到“二胡”兩個字,李叔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。他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那把老二胡,眼神復雜?!袄紶柪??!?/p>
“我剛才聽到您拉《思鄉(xiāng)曲》了?!蔽以囂叫缘卣f。
李叔沒有說話,只是低下了頭。
我看向林姨?!傲忠蹋罱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