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插曲過后,老夫人說起正事,其實也算不得大事,再過幾日就是魏劭要迎娶喬家女過門的日子,老夫人雖然沒有直說什么,但她的意思是既過了門就是魏府的人,勸那些動歪心思的人都收斂點,她年紀大了,眼里容不得臟東西。
然而身為兒媳的朱夫人卻不曾聽進去,身為一位母親,她滿眼都是自己兒子,當年喬家不肯派兵援助,導(dǎo)致公公和夫君戰(zhàn)死,如今喬家想求和便用嫁女這一招,她怎會讓喬家的如意算盤打響?
鄭楚玉自然是要給喬家女穿小鞋的,她不喜歡任何靠近表哥的女人,哪怕所謂的喬家女是明媒正娶,她也得想法讓她在喬家待不下去。
作為堂弟的魏儼對此事無感,一個喬家女不需要他做什么,婦人之間的算計和城府就足以讓她難堪,他只需要看那個人是怎么想的。
說起魏儼,他在魏府的處境倒是有些尷尬。
他乃魏劭姑母與匈奴人逐日王烏珠屈所生之子,身世特殊,即便能力卓越,才干不曾輸給魏劭,卻因出身問題難以得到充分施展。
更別說有人會覺得自己可以有所成就。
直至宋煥顏來到魏府……
那年,老夫人去城郊寺廟上香,不想歸來的途中遇到山匪,陪去的家丁無一幸免,山匪想綁了魏府老太君要贖金,千鈞一發(fā)之際是宋煥顏出現(xiàn)將老夫人救了下來,她多少會些腿腳功夫,卻在打斗中被山匪的匕首劃傷了雙眼,拼命救下老夫人。
聽聞老夫人受驚,魏儼自然要去探望,一進里屋便瞧見了郎中正為其包扎的宋煥顏。
年僅十二三歲的少女身姿窈窕,標準的鵝蛋臉清麗可人,冰肌玉骨,宛若出水芙蓉那般惹人憐愛,似乎臉蛋輕輕一掐就能夠滴出水來。
而淡漠的神情更讓人有種微妙的距離感,只有在面對老夫人問話時,唇邊才會帶有一絲笑意。
魏儼第一次見她便有些癡迷,不由自主被她所所散發(fā)的氣場而吸引。
他覺得,他跟她會是同類。
宋煥顏“阿儼?不走嗎?”
少女一聲輕喚,聲色撩人,即便她是無意的。
魏儼回過神,他下意識攥緊藏在袖中的那瓶藥膏,前幾日聽聞她為堂兄煮藥時不小心被燙傷小臂,紅腫了好大一片,特意去尋了良藥偏方,但一時不知該怎么給她。
雖說兩人都在府中,前幾年尚小見一見不會有人說什么,如今她初長成,魏儼怎么也得避嫌,這藥膏在掌心都快攥出汗了,愣是拿不出來。
他后知后覺起身,廳內(nèi)只剩他們兩人,魏儼緩緩走到她的面前,思慮再三,連問候的語氣都有些結(jié)巴:
魏儼“聽…聽聞宋姑娘…燙…燙…”
明明平日里他雖算不上什么牙尖嘴利,但也不至于說話磕磕絆絆,偏偏不知怎么就是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宋煥顏看不見,并不知他攤開在面前的掌心里放著藥膏,反而在聽后從腰間取出一塊糖酥放在魏儼手心,輕笑道:
宋煥顏“想吃糖酥就直說,我記得你最愛吃糖酥了,為何那日主君問你時你卻說自己不愛吃甜食?”
魏儼看向掌心里的糖酥,還是芝麻餡的,他最喜歡的味道。
其實哪是不愛吃甜食?吃的苦太多了,才會覺得自己不配吃甜。
可她卻會將全部的糖酥放在自己的手心里。
魏儼盯著她,他發(fā)誓要為她尋到名醫(yī)治好這雙眼,也想讓她重見光明時,第一個便看到自己。
哪怕這抹私欲會讓他萬劫不復(fù)。
魏儼“不夠…”
宋煥顏“什么?”
魏儼“我想要…更多的糖酥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