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,要娶她為妻,一生一世一雙人。
他說,最喜歡她這雙眼睛,干凈純粹,不像那充滿算計、城府之人的骯臟。
他還說,待她及笄之年便下聘大婚。
為此在她七歲時便送了猞猁,不是一只,而是三只,足以見得他對她的重視。
……
后來他說,宋氏一族心懷不軌,只求情留下了她一人的性命。
他又說,妻依舊是妻,但亦或二人共侍一夫。
他還說,宋煥顏,你別太過分。
對那時九歲的宋煥顏而言,她一無所有,從宋家的掌上明珠淪為不清不楚的囚寵。
他待她依舊很好,好的恨不得將她日日帶在身邊,不容旁人議論,卻在她一日又一日的抗拒和割腕威脅下丟掉了耐心,將她關在別院思過,等著她認錯。
可惜她逃了。
劉琰讓醫(yī)官將藥箱送來,親自為她摘下白紗換藥,當親眼看到她雙眸上的一道傷痕,即便過了很久也不曾消褪,看起來多少有些觸目驚心。
久久不聽他動,宋煥顏嘲諷一笑:
宋煥顏“怎么,覺得我丑了?”
宋煥顏“你最喜歡的這雙眼毀了,瓷娃娃有了裂痕,不完美了,讓你顏面盡失了?”
劉琰“…別說了。”
劉琰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,他并非是嫌棄這道疤痕,而是在想當時她撞上那柄匕首時該下了怎樣的狠心,又是抱著怎樣的決心要消失在他的身邊。
宋煥顏只是冷冷的笑了笑,垂在兩側的手臂撐在榻邊,指甲在木板處刮出痕跡,滋啦滋啦的摩擦著,當劉琰毫無戒心的將藥膏欲要涂抹上雙眼時,她快速拔出發(fā)簪,穩(wěn)準狠扎在了劉琰的右肩!
扎入的那一瞬間劉琰雖詫異,卻并未發(fā)出任何聲響,哪怕她用力將發(fā)簪深入,劉琰這才攥住她的右臂,咬著牙,忍痛將發(fā)簪從肩頭取出,鮮血飛濺,右臂止不住發(fā)顫,多少是傷到骨頭了。
下手有輕重的宋煥顏自是明白,她不會殺了劉琰,從他的權勢地位來講,自己所看重的親人族人只是他的墊腳石,于自己至關重要不可替代,于他只是無足輕重。
甚至在爹爹留下的遺書里所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讓她好好活著,莫要帶著恨過此一生。
宋煥顏垂下眼眸,秉著一絲理性告訴他:
宋煥顏“劉琰,過去的承諾早已不作數(shù)了,之前我逃跑時不曾與你說清,那么現(xiàn)在說清了?!?/p>
宋煥顏“日后我婚喪嫁娶皆與你無關,你想要我父兄為我留下的盤州,除非我死!”
宋煥顏“要么你現(xiàn)在就殺了我,一損俱損,要么放我離開,山高水遠,不死不休!”
劉琰知道她是認真的。
他的桑桑從來都沒有開過一句玩笑,說到必然做到,總歸不能急于一時。
不論是為了桑桑,還是宋氏一族給她留下的盤州之地,他都不能將她逼急。
因此他只能先順著她,將人放走。
不過……
臨走前,不論宋煥顏如何抗拒,劉琰依然在她鎖骨處落下屬于印記,標志著她是屬于自己的所有物,遲早會將她帶回身邊?。。?/p>
深夜,小院的大門忽然被敲響,頂著困意的小桃前去開門,打著哈切道:
小桃“誰啊誰啊,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?知不知道擾人清夢很討厭的?!”
宋煥顏輕聲解釋:
宋煥顏“抱歉,喬家姑娘是否住這?我們是魏府來的,還請小桃姑娘見諒?!?/p>
聽到這又軟又嬌的聲音,還有這溫柔禮貌的問候,小桃的態(tài)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轉彎。
她大概知道這位瞎了眼…呸,失明的姑娘是誰了。
小桃“你是宋姑娘,宋煥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