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親找到了一個舊的旅行箱,將母親的尸體艱難地塞了進(jìn)去。林冬看著母親扭曲的姿勢,心像被刀割一樣疼。他想哭,卻哭不出來,眼淚像是凝固在眼眶里。
父親將箱子鎖好,又用塑料布纏了幾層。他讓林冬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人,林冬走到門口,透過貓眼往外看,走廊里靜悄悄的,沒有一絲聲音。
父親將箱子搬到陽臺,用一塊破舊的毯子蓋住。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,長長地出了一口氣。
“小冬,記住,這件事,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?!备赣H的聲音低沉,帶著威脅。
林冬看著父親,他曾經(jīng)熟悉的父親,現(xiàn)在卻像一個全陌生的人。他的臉上沒有悲傷,只有恐懼和一絲狡黠。
“聽見沒有?”父親又問了一遍。
林冬點了點頭,喉嚨干澀得發(fā)不出聲音。
“別怕,”父親走過來,拍了拍他的肩膀,手卻冰冷得像尸體一樣?!拔覀兪且患胰?,要在一起?!?/p>
一家人?林冬在心里苦笑。一家人會這樣嗎?一家人會互相傷害,互相欺騙,甚至…互相毀滅嗎?
那天晚上,林冬徹夜未眠。他躺在床上,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,腦子里全是母親倒在血泊中的畫面,以及父親那張冷漠的臉。他感覺自己墜入了一個深淵,周圍一片黑暗,沒有光,沒有希望。
日子在一種詭異的平靜中度過。母親“離家出走”了,這是父親對外宣稱的理由。鄰居們議論紛紛,卻沒有人真正關(guān)心。他們只是喜歡看熱鬧,喜歡嚼舌根。
林冬每天上學(xué),放學(xué)回家,做作業(yè),吃飯,睡覺。生活看似回到了正軌,但他知道,一切都已經(jīng)不一樣了。
父親變得更加陰晴不定,有時候?qū)α侄芎?,有時候又會突然發(fā)脾氣。他時不時地提醒林冬,要保守秘密,如果林冬敢說出去,他會讓林冬付出代價。
林冬在學(xué)校變得沉默寡言,不再和同學(xué)交流。他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里,眼神空洞地看著窗外。同學(xué)們開始孤立他,給他起了各種難聽的外號。
他開始自殘,用小刀在手臂上劃出一道道細(xì)小的傷口。疼痛讓他感覺自己還活著,讓他暫時忘記心里的痛苦。
有時候,他會偷偷走到陽臺,看著那個被毯子蓋住的箱子。他知道里面是什么,每一次看到它,心都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一樣。
父親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,開始更加嚴(yán)密地監(jiān)視他。他翻看林冬的書包,檢查他的手機,甚至在他洗澡的時候也會在門口徘徊。
林冬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囚犯,被困在這個家里,和父親一起守護(hù)著那個可怕的秘密。
這種壓抑的生活持續(xù)了一段時間,直到父親帶回來了一個女人。
她叫李梅,長得很漂亮,說話輕聲細(xì)語的。父親對她很好,臉上總是帶著笑。這是林冬從未見過的父親。
李梅很快就搬進(jìn)了家里,住進(jìn)了母親的房間。林冬看著她整理母親的衣物,心里說不出的滋味。她像一個闖入者,闖入了他們原本就不堪的生活,并且試圖取代母親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