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芷柔在生死邊緣徘徊七日后,終于睜開了眼睛。
映入眼簾的是魏劭憔悴不堪的臉。
他趴在床沿睡著,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,眉頭緊鎖,即使在睡夢中也不安穩(wěn)。
他的右手還緊緊握著她的手腕,仿佛怕一松開她就會消失。
慕芷柔輕輕動了動手指,魏劭立刻驚醒,眼中血絲密布:"芷柔?"
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,卻帶著掩不住的驚喜。
慕芷柔想說話,卻只發(fā)出微弱的氣音。
魏劭連忙扶她起身,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。
"別急,慢慢來。"他動作輕柔得不像那個在戰(zhàn)場上令人聞風(fēng)喪膽的將軍,"傷口還疼嗎?"
慕芷柔搖頭,目光落在魏劭左臂新添的繃帶上:"你...受傷了?"
"小傷。"魏劭下意識遮掩,卻對上她洞悉的眼神,只好坦白,"追擊燕軍殘部時中了埋伏,不礙事。"
慕芷柔伸手想查看傷勢,卻牽動了自己肩上的傷,疼得輕吸一口氣。
魏劭立刻按住她:"別亂動。軍醫(yī)說你要靜養(yǎng)至少一個月。"
"兄長他..."
魏劭臉色微沉:"走了。你兄長他留下解藥后就不知所蹤。"
頓了頓,又補(bǔ)充道,"燕王主力雖退,但仍有殘部流竄北境,我已派人加強(qiáng)邊防。"
慕芷柔注意到他說"兄長"而非"慕臨淵",心中一暖。
她正想說什么,忽然看見床頭小幾上擺著一個白玉碗,碗底殘留著淡綠色藥渣。
"這是..."
"六月雪配的藥。"魏劭順著她的目光解釋,"花是你兄長送的,我親自盯著煎的。"
慕芷柔驚訝地看著他。
魏劭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:"跟軍醫(yī)學(xué)了點皮毛。"
正說著,青竹端著新煎好的藥進(jìn)來,見慕芷柔醒了,喜極而泣:"夫人!您可算醒了!將軍這七日幾乎沒合眼,誰勸都不聽..."
"多嘴。"魏劭輕斥,耳根卻微微發(fā)紅。
慕芷柔心頭涌起一股暖流。
她接過藥碗,發(fā)現(xiàn)溫度剛好,顯然是精心控制過的。
藥很苦,她卻一口飲盡,連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"不苦?"魏劭詫異地問。
他記得上次她喝藥時還偷偷往窗外倒了一半。
慕芷柔淺笑:"將軍親自熬的,怎會苦。"
魏劭怔住,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。
他忽然伸手,輕輕撫上她的臉頰:"傻姑娘。"
這三個字溫柔得不像話,慕芷柔一時恍惚,以為自己還在夢中。
午后,魏老夫人來看望慕芷柔,帶來一個好消息:"朝廷派欽差來犒軍,不日就到。圣旨里特意褒獎了你救治傷員的功勞。"
慕芷柔正要謙辭,卻見老夫人神色轉(zhuǎn)為凝重:"但欽差周大人是出了名的苛刻,又與燕王有舊交。他此番前來,恐怕不單純是犒軍..."
"您是說,他會針對芷柔?"魏劭眼神一冷。
老夫人點頭:"慕臨淵是燕王心腹,而芷柔是他親妹妹。朝中必有人拿此做文章。"
慕芷柔心頭一緊。
她雖洗清了喬家冤屈,但"逆賊之后"的身份仍是隱患。
待老夫人離開,魏劭握住慕芷柔的手:"別怕,有我在。"
簡單的五個字,卻讓慕芷柔莫名安心。
未完待續(xù)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