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小凡指尖劃過揚州府庫的賬冊,朱砂在"鹽引三萬張"處暈開一朵血花。跪在地上的轉(zhuǎn)運使劉晏突然暴起,袖中匕首直刺她咽喉!
"鐺——"
九鳳金簪格住利刃的瞬間,姜小凡旋身將人踹進鹽堆。雪白的晶體染上猩紅,劉晏抽搐著吐出黑血:"長公主...敢動鹽稅...海上的人不會..."
她掰開死者緊握的左手,掌心赫然印著個靛藍船錨標(biāo)記。窗外突然傳來破空聲,十八支火箭將府庫化作火海。姜小凡撞破后窗時,瞥見港口的黑帆船正升起繪有巨鯨的旗幟。
"殿下!"親衛(wèi)遞上剛從尸體搜出的密信。信紙浸過鹽水,遇熱顯出字跡:「三月朔,鯨濤至,凈琉璃?!?/p>
楚無塵面前堆著七箱軍餉賬冊,算盤珠在他指尖化作殘影。當(dāng)?shù)谌活w鐵珠崩裂時,他終于停手——賬目缺口正好是打造三艘鐵甲戰(zhàn)船的費用。
"有意思。"他摩挲著賬冊邊緣的壓痕,"這種裝訂手法..."
"是東海國的千頁折。"陰影中走出個戴青銅面具的男子,"聽雨樓十二舵主夜鸮,參見樓主。"
楚無塵用匕首挑開賬冊夾層,薄如蟬翼的銀箔上刻著奇異符號:"查清楚'凈琉璃'何意。"
窗外雷聲轟鳴。夜鸮消失前突然回頭:"樓主可知,姜小凡在揚州遇襲時,用了天機閣的'流云步'?"
姜小凡望著鹽商蘇明月呈上的"凈琉璃",這尊三尺高的透明菩薩像在月光中泛著詭譎藍光。蘇家女主人染著蔻丹的指甲輕叩佛像:"東海國使團帶來的稀罕物,遇水會..."
琉璃突然爆裂!姜小凡拽著蘇明月疾退,飛濺的碎片卻在空中拐彎,在她頸側(cè)劃出血痕。更可怕的是,傷口處的血珠竟懸浮成字:「阻鹽路者死」。
"這不是琉璃。"姜小凡抹過碎渣捻了捻,"是海獸骨粉混著水銀。"
蘇明月突然軟倒,袖中滑出靛藍船錨令牌。姜小凡掀開她后衣領(lǐng)——頸椎第三節(jié)嵌著枚銀針,與兵部侍郎所中一模一樣。
子時的長江口,姜小凡立在礁石上看著黑帆船逼近。當(dāng)船首巨鯨浮雕張開嘴噴出毒霧時,她甩出金簪刺入桅桿繩索——預(yù)先埋設(shè)的火油罐轟然炸裂!
火光中躍出七個戴水晶面具的武士,刀光織成死亡之網(wǎng)。姜小凡寒毒突然發(fā)作,動作遲滯間,為首武士的彎刀已劈向她天靈蓋——
"錚!"
山河劍的龍吟聲響徹江面,楚無塵踏浪而來,劍鋒挑落七張面具。露出真容的武士們竟在慘叫中融化,最終只剩七灘散發(fā)魚腥味的藍血。
"蓬萊遺族的血傀儡。"楚無塵劍尖挑起塊未化盡的水晶,"他們用這個控制蘇明月。"
姜小凡突然用染血的手指按在他眉心。楚無塵額間浮現(xiàn)出淡金色龍紋,轉(zhuǎn)瞬即逝。
"果然。"她收回手,"你也有天機閣的'龍鱗印'。"
江風(fēng)卷著燃燒的船帆掠過,兩人腳下礁石的陰影里,緩緩浮現(xiàn)出完整的鯨濤標(biāo)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