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，宋絮的臥室。
她蜷縮在蔡徐坤的床上，身上套著他的襯衫，那是他被帶走前穿過的，已經(jīng)洗過很多次，卻仿佛還能聞到他的味道。
床頭柜上擺著一瓶安定片，蓋子開著，幾粒白色藥片散落在桌面上。
宋絮數(shù)著藥片，一粒一粒排成一排，像小小的墓碑。
宋絮一?！瓋闪！！?/p>
數(shù)到第十七粒時(shí)，她的手指頓住了。
窗外一道閃電劈過，照亮了墻上的一張照片，十歲的蔡徐坤背著八歲的她，兩人笑得燦爛，背景是宮家老宅的花園。
宋絮突然抓起所有藥片，一股腦塞進(jìn)嘴里。
苦味在舌尖蔓延，她機(jī)械地咀嚼著，眼淚無聲地滑落。
宋絮哥哥……
她哽咽著，抱緊了他的枕頭。
宋絮……我好疼啊……
就在這時(shí)，手機(jī)突然震動(dòng)起來。
宋絮茫然地看向屏幕，是一串陌生的號(hào)碼。
她顫抖著接起來。
宋絮……喂？
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呼吸聲。
蔡徐坤吐出來。
蔡徐坤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。
蔡徐坤現(xiàn)在，立刻。
宋絮的眼淚掉得更兇了。
宋絮你……你怎么知道……
蔡徐坤吐出來！
他的聲音突然拔高，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。
蔡徐坤阿絮，聽話！
宋絮跌跌撞撞地沖進(jìn)浴室，摳著喉嚨，直到把胃里的東西全都吐出來。
她癱坐在地上，手機(jī)貼在耳邊，聽著他急促的呼吸聲。
宋絮你怎么知道的？
她啞著嗓子問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。
蔡徐坤我一直都知道。
蔡徐坤從你第一次割手腕開始……我一直都知道。
宋絮的眼淚砸在地磚上。
宋絮那你為什么不阻止我？
蔡徐坤因?yàn)槟阈枰邸?/p>
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。
蔡徐坤就像我需要你一樣。
宋絮攥緊了手機(jī)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
宋絮哥，我想見你。
蔡徐坤不行。
宋絮我想見你！
她突然提高了音量，聲音里帶著哭腔。
宋絮我想見你我想見你我想見你！
電話那頭又沉默了。
蔡徐坤下周三是探視日。
蔡徐坤別吃藥。
最終，他低聲說。
宋絮把臉埋進(jìn)膝蓋里，肩膀微微發(fā)抖。
宋絮你保證？
蔡徐坤我保證。
探視日當(dāng)天，宋絮穿了一條紅色的裙子。
她坐在玻璃外，手指不安地絞著裙擺。
當(dāng)蔡徐坤被帶進(jìn)來時(shí)，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。
他看起來比上次更憔悴了，嘴角還有一道新鮮的傷口。
宋絮的笑容僵在臉上。
宋絮誰打的你？
蔡徐坤搖搖頭，拿起電話。
蔡徐坤不重要。
宋絮告訴我名字。
宋絮我讓他死。
她的聲音冷得像冰。
蔡徐坤的眼神暗了暗。
蔡徐坤阿絮。
宋絮我在。
她立刻湊近玻璃，像一只等待撫摸的貓。
蔡徐坤的目光掃過她的手腕，那里沒有新的傷口。
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。
蔡徐坤有好好吃飯嗎？
宋絮撇撇嘴。
宋絮沒有。
宋絮你不在，廚師做的飯不好吃。
蔡徐坤撒謊。
他輕笑一聲。
蔡徐坤你根本就沒吃。
宋絮瞪大了眼睛。
宋絮你怎么…
蔡徐坤你的鎖骨。
蔡徐坤更明顯了。
他指了指。
宋絮下意識(shí)地摸了摸自己的鎖骨，臉突然紅了。
他們沉默了一會(huì)兒。
宋絮哥。
宋絮我能不能摸摸你？
宋絮突然開口，聲音很輕。
她的指尖輕輕點(diǎn)在玻璃上，正對(duì)著他的臉。
宋絮就一下……隔著玻璃也好……
蔡徐坤深吸一口氣，緩緩抬起手，將自己的手掌貼在玻璃上，正對(duì)著她的指尖。
宋絮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。
她把自己的手掌貼上去，隔著冰冷的玻璃，與他十指相扣。
宋絮哥…
宋絮我想你了。
她哽咽著開口。
蔡徐坤的目光柔軟下來。
蔡徐坤我知道。
宋絮我會(huì)等你。
她緊緊貼著玻璃，仿佛這樣就能離他更近一點(diǎn)。
宋絮多久都等。
蔡徐坤沒有回答，只是輕輕閉上了眼睛。
探視時(shí)間結(jié)束的鈴聲響起時(shí)，宋絮死死抓著電話。
宋絮哥！我還有話…
蔡徐坤宋絮。
他打斷她，聲音低沉。
蔡徐坤把藥扔了。
宋絮的眼淚模糊了視線。
宋絮那你回來看著我。
蔡徐坤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動(dòng)搖。
宋絮求你…
她哭得發(fā)抖。
宋絮回來管管我……
獄警走過來，準(zhǔn)備帶走蔡徐坤。
臨走前，他最后看了她一眼，嘴唇輕輕動(dòng)了動(dòng)。
宋絮讀懂了那個(gè)口型——
“乖。”
鐵門關(guān)上的瞬間，她癱坐在椅子上，泣不成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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