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虞努力平復(fù)自己的呼吸,她的指尖還在微微發(fā)抖。面前的尸體僵硬地躺在石階上,烏黑的長發(fā)散落一地,如同一團荒蕪的藤蔓。
"怎么死的?"她低聲問道,盡量不讓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那張扭曲的臉上。
溫懷璧蹲在尸體旁,神色平靜得仿佛只是在觀賞一朵凋謝的花。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挑起死者衣領(lǐng),露出脖頸上的一道紫痕。"勒死的。"
"用什么勒的?"
"看痕跡,應(yīng)是軟繩。"溫懷璧站起身來,目光掃過空蕩的院落。深夜的宮墻下,除了幾聲蟲鳴,寂靜得令人心悸。
姜虞蹲下身子,小心翼翼地翻檢死者的衣袖。這女子穿著杏色宮裙,樣式普通,像是內(nèi)務(wù)府統(tǒng)一發(fā)放的衣物,但袖口處卻繡著一朵小小的山茶花,針腳細膩。
"這不是普通宮女。"姜虞輕聲說道。
溫懷璧挑了挑眉:"何以見得?"
"宮女的衣服都是統(tǒng)一的,不許有額外裝飾。這朵花..."姜虞指著袖口的繡花,"手藝很好,是偷偷縫上去的。"
溫懷璧俯身在尸體周圍搜尋,突然從死者腰間摸出一把小巧的銅鑰匙。鑰匙上系著一條紅絲帶,絲帶末端掛著一枚銅鈴鐺,卻被人為地填了棉花,使其無法發(fā)聲。
"鎖什么的?"姜虞問。
溫懷璧沒有回答,只是將鑰匙收入袖中。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凌厲,朝著假山的方向微微揚了揚下巴。
姜虞立刻明白他的意思,快步走向那片陰影。假山后的小路通向一扇隱蔽的木門,門鎖已被撬開,鎖頭歪掛在那里。但門卻緊閉著,仿佛有什么東西從里面頂住了。
溫懷璧走過來,用力推門,門紋絲不動。他沿著門縫看了一陣,忽然從懷中取出一把小匕首,插入門縫,輕輕一挑。
"咔嚓"一聲,門內(nèi)有什么東西掉落了。
溫懷璧再次推門,門終于開了一條縫。他們擠進去,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阻擋門的東西——一根細長的木棍,現(xiàn)在斷成了兩截。
屋內(nèi)狹小昏暗,像是一間雜物室。正中央是一張矮桌,桌上點著半截紅燭,已經(jīng)熄滅。燭臺旁攤著一卷打開的紙,紙上畫著宮廷內(nèi)院的布局圖。
"她在這里做什么?"姜虞走近那張桌子,卻踩到了什么東西。低頭一看,是一枚金色的紐扣,上面刻著龍紋。"這是..."
溫懷璧接過紐扣,眉頭緊鎖:"皇族衛(wèi)隊的制服紐扣。"
姜虞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:"皇族衛(wèi)隊...那么這不是普通的命案..."
"噤聲。"溫懷璧突然捂住姜虞的嘴,將她拉入角落的陰影中。
外面?zhèn)鱽砟_步聲,沉穩(wěn)而有節(jié)奏,至少是兩個人。
"搜仔細點,別放過任何角落。"一個低沉的男聲命令道。
姜虞和溫懷璧屏住呼吸,只見一道燈光從門外掃過。那人在門外停留了片刻,但沒有進來,腳步聲漸漸遠去。
"宮中有人在找這個地方。"溫懷璧低語,"我們得先離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