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迅速將地上的布局圖收入懷中，然后拉著姜虞從一扇隱蔽的小窗爬了出去。

回到尸體旁，溫懷璧環(huán)顧四周，似乎在思考如何處理。

"不能留在這里。"姜虞小聲說，"天亮前就會被巡夜的守衛(wèi)發(fā)現(xiàn)。"

溫懷璧沉默片刻，點了點頭："我們暫時把她藏在偏殿后的枯井里，等查明真相再妥善處理。"

兩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尸體，向偏殿方向移動。月光下，死者蒼白的臉映在姜虞眼中，那雙睜大的眼睛似乎在質(zhì)問著什么。

來到枯井邊，姜虞忽然注意到死者手中緊握著什么東西。她小心掰開那已經(jīng)僵硬的手指，一片碎瓷滾落出來。

那是一片青花瓷片，邊緣鋒利，上面有半個鳳凰圖案，看起來像是從一件精美的瓷器上打碎的。

"看來死者去過御用的瓷器庫。"溫懷璧說。

姜虞忽然想起什么："前兩天不是丟了一件貢品嗎？琉璃彩鳳紋瓶..."

溫懷璧眼神一凜："正是那件連太后都稱贊過的珍品。"

"所以她是偷了寶物被滅口的？"

溫懷璧搖頭："事情沒那么簡單。如果只是偷竊，大可直接送到刑部或者內(nèi)務(wù)府處置，不必如此隱秘地殺人。她一定知道了什么。"

他們將尸體小心放入井中，井底干涸，落下去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。

回到寢宮的路上，兩人小心避開巡邏的侍衛(wèi)。剛走進回廊，一個柔軟的聲音忽然從轉(zhuǎn)角處響起。

"姜大人，夜深了，還在宮中走動，所為何事？"

姜虞心頭一驚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，轉(zhuǎn)身見到一位著青色宮裝的女子，正是掌管六宮內(nèi)務(wù)的尤裳裳。

"尤姐姐。"姜虞行了個禮，"皇上召我議事，剛散。"

尤裳裳似笑非笑："這么晚還議事？想必是大事吧。"她的目光落在姜虞的裙擺上，那里沾了一點污漬。

姜虞心中一緊，卻裝作不經(jīng)意地撣了撣裙子："后花園的路有些泥濘。尤姐姐夜里不歇息，也是有要事吧？"

尤裳裳輕輕一笑："例行檢查罷了。今日怨氣太重，怕有不潔之物入宮。"

姜虞勉強笑了笑："那尤姐姐忙，我先告退了。"

"慢著。"尤裳裳突然說道，伸手攔住姜虞，"姜大人手上有血。"

姜虞一驚，低頭看見自己指縫間果然有一絲血痕。她急忙解釋："方才不小心被花枝劃了一下。"

尤裳裳意味深長地點點頭："姜大人當心，宮中奇花異草不少，有些帶刺，一不留神就會傷人。"

話音剛落，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一個小太監(jiān)慌慌張張跑來："啟稟尤主事，東偏殿那邊發(fā)現(xiàn)一具尸體！"

姜虞心頭一震，竭力保持鎮(zhèn)定。明明方才已將尸體藏入井中，怎會如此快被發(fā)現(xiàn)？

尤裳裳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："什么人的尸體？"

小太監(jiān)驚慌道："是個宮女，據(jù)說是掌管織造局的魏娘子的貼身婢女。"

姜虞和尤裳裳同時變了臉色。魏娘子是當今皇后的親信，她的婢女死在宮中，意味著這件事已經(jīng)無法按下。